“慕老板,真是好久不见啊!”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宛如惊雷,骤然在众人耳边炸响。
安澜心下一沉,抬眼看去,一个衣着华贵却面色阴郁的男子走了过来,是唐立城。
唐立城走到慕父面前,打了声招呼,顺眼看到了安澜,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艳,他不是第一次见到她。
这位慕家小姐上一次跟在傅奉雪身边,他印象可是很深刻呢!唐立城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傅奉雪早就离开南镇了,而慕小姐却没有跟着离开,甚至一向珍惜羽毛,清高不凡的慕家居然会主动开价要来参加聚会,这一切实在让人忍不住去细想。
一旁的慕父早在唐立城过来时就暗道不好,他可不想损失安澜,侧身刚要让安澜先回避,却不想唐立城动作飞快,不仅一下就抓住他,还将眼神放在了安澜身上。
眼见唐立城似乎对安澜起了兴趣,慕父脸色都变得惨白,不行,安澜是他最后的筹码,绝对不能毁在唐立城身上。
他不动声色地隔开唐立城的视线,朝他拱了拱手,“唐先生,久仰。”
唐立城没理他,一双眼睛黏在了安澜身上,明显对他女儿兴趣更大。
安澜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可不认为能走到这个地位的人会被美色所惑,想来是因为傅奉雪了,现在唐立城明显对她起了好奇,看似不利于行动。
但换个角度想想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她一直待在唐立城身边稳住他,对余哥的行动更加有利,而且事发之后唐立城最先怀疑的也不会是她。
安澜眼眸微闪,从慕父身后走出来,清艳的脸上露出一抹浅笑,眉眼弯弯,艳胜秋月,十分冲击人的视觉感官,察觉到唐立城愣了一下,她笑容俞深,“唐先生,许久不见。”
这般熟稔的话语让唐立城滞了几秒,随即很快反应过来,他哈哈大笑,拍了拍慕父的肩膀,“慕老板,你女儿可真是个妙人。”
慕父的脸早就惨败无比,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向乖顺的女儿居然敢做这样的事,他眼神木木,似一节腐烂的木头,枯槁死灰。
安澜假装没看到慕父的脸色,他不是要她去找金主吗?她找了呀!反正之前他也没跟她说唐立城不能找。
她冲着唐立城微微眨了眨眼睛,眸中带着狡黠,“唐先生,不请我喝一杯吗?“
唐立城眼中兴趣更浓,傅奉雪离开前告诫他不许找慕家的麻烦,可现在是她自己主动送上了门。
他当即应承下来,“慕小姐赏脸,我怎么能拒绝呢?”
安澜转头跟石化的慕父说了声,又十分自然地看向跟在身后的两人,下巴微抬,一脸清高自持,“你们去把我带来的酒拿过来,我要和唐先生好好品鉴。”
说完,抬手便挽上唐立城的手臂,“唐先生,我们走吧。”
眼看两人越走越远,余哥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身旁的慕家小年拉了拉他的衣袖,“走了,小姐让我们去拿酒,我们要动作快点。”
余哥回过神,轻嗯一声,路过慕父时,发现他还是那副呆若木鸡的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眼眸沉郁,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出去取了酒,返回途中,余哥突然一脸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肚子,小年吓了一大跳,忙说,“你怎么了?”
余哥嘴唇苍白,“没事,老毛病犯了。”
小年虽然刚来慕府不久,但跟余哥假扮的这个人相处还算不错,他知道他有旧疾,没想到居然在这个时候犯病了,他有些焦急,“那怎么办?要不然我跟老爷说一声。”
余哥拦住他,脸上带着几分哀求,“没事,我吃药休息会儿就好了,你可千万别跟老爷他们说,不然我就没法在慕家待下去了。”
小年也不想害余哥被赶出去,他点点头,表示自己先把东西送过去,争取点时间,让余哥休息好了再过来。
余哥感激不尽,小年被夸得有些脸红,羞涩地说,“我阿娘经常教导我做人要与人为善,就是什么善若水嘛。”
说完,他似乎更不好意思了,“我没读过什么书,听了几个词就用了,说得不对你不要笑我。”
话是这样说,小年拿着酒瓶的手却在微微颤抖,显然并非不在意。
余哥看到了他脸上的羞赧与窘迫,心猛然一跳,半晌才开口道,“怎么会呢!依我看,你这说得好极了,比那些学堂里坐着背书的学生都不差。”
说着,还朝他竖起了大拇指,笑出来一口大白牙,小年不好意思接这话,抱着酒瓶慌慌张张跑了,临走时还不忘让余哥注意时间,不要太久。
等身影渐渐远去,直至看不见,余哥收回脸上的笑容,直起身来,朝着反方向走去。小年送来了酒,安澜见余哥不在,心里有数,挥手便让他先出去,接着倒了一杯酒递给了唐立城。
唐立城眼睛微眯,“去的是两个,怎么只回来了一个人?”
闻言,小年脸唰一下变得惨白,安澜眼眸微闪,随意的挥了挥手,脸颊上浮现出愤懑,“你这个奴才,脸色这么难看,想必那个老余是被我父亲叫去了。”
说着她叹了口气,自嘲道“谁叫我是刚回来的,连身边人都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