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叙职日,这一日清晨,姚腾带着鲁弼与毛浣纱在城门口等待着。
因等待时间过长,他不断的打着哈欠。
“屁大一点的太守还搞什么叙职。那崔公祖真以为自己是土皇帝了,按时按点要下面人打报告。”
一边打着瞌睡,姚腾的嘴还不带停的。
在古代,就没有听过县令这种小官还要每月叙职一说。
只有皇帝,才有资格每年要求国内的官员这般做。
而且即便叙职也是分人的,只有那封疆大吏,一方要员才能入京。
崔公祖倒是讲排场,每个月都让手下的县令来一次。
要不是他搞出来的这个叙职日,自己今天用得着起这么早么?
自己用得着想出来那种下流的法子,恶心的毛闲动不动就吐么。
“殿下,来了。”
就在姚腾内心不住的诽谤之际,鲁弼忽然拿手一指不远处的官道。
姚腾闻言,立刻拍脸驱赶睡意,转头示意大家伙都精神一些。
第一个来的是五羊县的县令邱伯仁,四十余岁。
原本他是崔公祖手下的一名文书,来北地后,被崔公祖安排到了五羊县任职县令。
属于是崔公祖的铁杆心腹。
“小人见过邱大人。”
邱伯仁马车到了近前,姚腾不等其停下,便主动向前施礼。
马车上假寐的邱伯仁闻声睁开了眼睛,掀开车帘往外瞧了一眼,在见到是姚腾的时候很是好奇:“你是何人?”
“回大人的话,小人寇德,家父乃是太守府上马夫寇方。”
听到这话邱伯仁就不老满意了,自己好歹也是崔公祖的老部下了,怎么让一个马夫的儿子来接自己?
他冷哼一声:“就只有你自己?张从事呢?”
“回大人,张从事奉大人命令去支援康司马平叛去了。城中人手不够。因此,大人特命小人前来迎接。”
邱伯仁的表情这才有所缓和,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不满的。他哼了一声,就要让车夫把马车往城里去。
“大人。”
邱伯仁不满了:“你又要干什么?”
姚腾一脸谄媚的笑:“大人,太守大人有令。今日凡是前来叙职的各位大人,需等人齐了之后方可入太守府。其他大人还没来,只有劳烦大人先等候了。”
邱伯仁怒了:“小子,你可知本官是谁?告诉你,本官乃太守大人之心腹!你…”
姚腾不废话,直接掏出崔公祖的牌子。
看到令牌,邱伯仁瞬间哑火了,只是哼唧唧道:“算了,本官不与你一般见识,不就是等么。”
嘟囔着,他就让车夫将马车停在了城门后面。
候着吧,一直是到了巳时,也就是上午十点左右,除了石县与朔州县的其他各地县令方才陆续赶来。
朔州既是县城,又是郡城治所。
在破朔州时,县令已经被姚腾斩了。
石县则是姚家村所在的县衙,三村举义时,大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攻入县衙,杀了县令。
后来官兵前往石县对付义军,在当地又劫掠了一通,以至于石县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县令上任。
带着七个县的县令往太守府走,看得出来,其他县的县令对邱伯仁都很是巴结。
毕竟是崔公祖的老部下,地位高。
唯独是桑县县令陈别古离的远远的,不肯与众人接近。
而且,这人一路上不停的咳嗽,用来擦嘴的手帕早就变成了红色。
这让姚腾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得了肺痨,有意识的对其避开。
很快,来到了太守府。
姚仁陪着崔公祖在大厅上接待几个县令。
有姚腾这两天的辅导,崔公祖的表现倒也说得过去。
不至于在众人面前露了破绽。
更何况,整个太守府的都是义军自己人,姚腾也不担心崔公祖鱼死网破之下翻脸。
叙职开始,先是由邱伯仁挑头诉说着这一个月治下发生的事情。
总结起来就一句话,百姓们安居乐业,境内无偷盗劫路之匪徒。
其余县令,基本也是清一水的说辞。
所有人都恭维着崔公祖治理有方,大家严苛遵守崔公祖的教诲,为民父母官。
听着堂上虚伪的话,姚腾冷笑不断。
安居乐业?为民父母。
这话就是路边的野狗都不信。
朔州一郡九县,每个月光饿死的百姓都不知道有多少。
这些人也真敢说,就不怕大晴天一个响雷把他们全都收了么。
“殿下,您笑什么?”
鲁弼悄悄问台阶上坐着的姚腾。
姚腾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咱们要不要离他们远一些。省的一会儿打雷连累咱们。”
鲁弼:“…”
一直是到中午那会儿,叙职终于结束。
崔公祖按照惯例留下众人吃喝。
嗅着大厅内传来的阵阵香气,姚腾坐不住了。
早上他就没怎么吃东西,现在还得看着别人吃。这不纯折磨人么。
“鲁弼,你先在这盯着。我跟毛闲去吃点东西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