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平绕过灌木,走到那果树前,摘了一颗用衣袖擦了擦一口咬下去双眸一亮,那果肉丰盈多汁,一口咬下去在唇齿间津液横生,薛长平只咬了一口吞下后便立即对着一旁的范淮道:“这果子能吃,竟还是甜的。” 范淮在一旁看着薛长平的生动表情也能猜到这果子有多美味。 便也走过来摘了一个吃了起来。 薛长平还在回味方才那一幕,不禁感叹道:“若是方才那情形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我绝对是半信半疑,若是有人告诉我鹿也会报恩,比人还有灵性,我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范淮吃得斯文,笑道:“会报恩的鹿我也是第一次见,这也多亏当时你对它幼子心存怜爱。说明这山有灵气,我们走几天说不定能活着走出去。” 薛长平又有些奇怪:“既然如此,那为何那么多人还会无辜丧生在这深山里?那茶棚伙计也千叮万嘱我不要进山。” 范淮想了想道:“这山,你对它多一分心中敬畏和爱惜,它便也会对你多一分爱护和助力。” 薛长平笑着调侃:“被你说的,这山不是山,就跟神仙似的。” 范淮没反驳薛长平的话,而是吃着果子淡淡道:“山川草木生于天地,自然万物本就有灵。” “这果子虽好吃,吃了两个充下饥就行,吃多了怕是也可能坏事。”薛长平吃了两个便停了,她从来都清楚物虽好不宜贪多的道理,又摘了两个放在腰间的荷包里带着。 范淮也只吃了两个果子便停下不再吃了。 两人再次向前赶路,日头西斜,很快便没入山脉之后,没了影踪,薛长平还是和昨日一样,趁着还有一丝日光之时便寻了处歇脚的地儿,挪干净周围的杂草又围了个石堆,堆起杂木生起火来。 两人对坐在火堆边烤着火。 薛长平看着火堆将怀里的果子递了一个给范淮:“我还摘了两个,你吃一个,放在火堆边暖一暖再吃要好一些。” 范淮听罢笑道:“你以前吃果子还考虑寒凉伤身么?” 薛长平被范淮这问题问得一顿,随即摇头,看着范淮戏谑道:“自然不会,这不是怕身娇体弱的表哥吃不惯冷食么?” 范淮伸手接过薛长平递来的果子。 今日他在溪水边时就卸去了魏元隐的面容,那假面戴上两三天便要重新弄上,否则会脱落。如今在这深山老林里也没有工具,便干脆不戴了。 火光照映的面庞在听过薛长平的话之后泛出柔和浅淡的笑意,本就是颠倒众生的脸,在这明灭交叠的烛火下一笑更是赏心悦目,摄人心魄。 “多谢。” 范淮发自内心的这句“多谢”像是鹅毛轻抚过人的心窝,低沉喑哑,是他从不曾在其他人前崭露过的一面。 薛长平看起来倒是神色依旧,递完果子收回手拿起果子自己也吃了起来,随意一答: “不用。” 听起来音调平静犹如镜面,波澜不惊。 两人不语吃着果子,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切如常。 薛长平内心颇有些烦躁:平日里这范淮不是最喜欢开撩人的玩笑吗?怎么今天她一开撩这人就跟吃错药了一样还认真起来了笑得这么勾引人?! 范淮陷入自我怀疑:是本王近日奔波太久,美色与魅力不足以打动人了吗?怎么眼前这人一点反应都没有跟个木头似的? “等等!” 薛长平突然低声喝道。 给正在沉思的范淮吓了一跳,看向薛长平。 “有野兔!我去抓,你等着。” 说着薛长平从位置上猛地起身,拔出腰侧的匕首朝着发现野兔的方向蹑手蹑脚迅速轻步追过去。 范淮欲张口说些什么只见薛长平已经奔出去了,天色实在是黑,范淮看了看四周还是不放心便跟着追去。 火堆依旧在噼啪燃着,打亮周围漆黑的山林,但今夜即便没有火堆也能将周围看得清楚,这片山林不算太密集,抬首便可看见头顶明亮至极,皓洁如银盘的月亮。 薛长平微微敛着呼吸,微小的动静在寂静的黑夜中被放得格外大,奔走时只有耳边呼呼的风声。薛长平看着在前边奔窜的野兔正心里窃喜今晚终于能加餐吃点荤腥,见那野兔倏地窜进一个洞穴之中。 薛长平嘴边弧度渐渐放大,看来——今晚还能一锅端了! 刚蹲下身,准备附身拨开草丛掏那兔子洞,却不曾想脚下突然松动,仿佛地上裂开了一道口子,瞬时失了重心,身体急速向下坠去—— “阿平——” 范淮跟得紧,反应过来立即上前抓住薛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