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的手臂。却没想到自己脚下的那块地也是空心的。 两人一同坠了下去。 随即只听到“砰——”的落地声,两人砸在地上,周围腾起一阵灰尘。 范淮摔得闷哼一声但身子结实没什么大碍,便立即起身查看一旁的薛长平,他记得他落地那一刻都忍不住出了声,却没听到薛长平的声音。 “表妹——你还醒着吗?” 薛长平没有回话。 范淮心中一凛。 急忙借着投进来的月色细看薛长平的伤势。 薛长平闭着眼,神色平静,仿佛是睡着了。范淮轻轻托起薛长平的背,只抬高一掌的厚度,又伸手探了探她的脑后,确定没有伤口又查看了下手臂与腿脚,没有血口才松了口气。 他落下那一刻本以为这里是猎人捕猎设置下的陷阱,若真是那样的话那他们现在恐怕是真的凶多吉少,一般捕猎洞中下面都会铺满锋利的竹尖,猎物落洞的那一瞬,即刻毙命。这里倒更像是诸如洞穴一般藏身的地方。 索性薛长平没有受伤,范淮双指搭上薛长平的手脉,脉象平稳,并无太大不妥。恐怕是方才落地时摔狠了,磕到了脑袋才昏了过去。 范淮又脱下外袍盖在薛长平身上。 月光洒落银白的微光照亮了薛长平的面庞,范淮确定了薛长平无大碍,这才瞧着她不说话的模样笑着感叹,他倒是难得与她安安静静地相处一处。 范淮细细看着眼前这清秀的面庞,薛长平的鼻骨是高挺的,鼻头有些微翘,像是高山之峦。眉毛似乎从来没有修过,却自有自的形状,浓密的很,是舒展开的,比墨画的走笔还多些说不出的韵味。范淮见她额上有些凌乱的发丝落在眼上便伸手拨开,又轻轻抚走落在脸颊上的一些灰尘。 她的一双唇微微有些干涩,不如平日里红润,而是泛着白,唇皮在嘴角处裂开一点。 范淮有些疑惑,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唇,发现自己的唇并没有像她一样干裂开。 之前倒是没有发现,她只要不怎么喝水嘴巴就会这么干涩么。 薛长平相比于刚到渃水城之时,这段时间在京邺养得算是好了很多,起码不再是骨瘦如柴的模样,这郡主算是当得对。 昨夜她替他守了一整晚,今日他问起时也不过随意答了几句,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当初在渃水城之时他便看得出来她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但是世人重情重义者不在少数,却鲜少能做到她这样的。 对自己二哥百般维护,不让人占去了一点便宜。他原本以为薛长平虽拒绝当初周青阁之请,但也会就此离开渃水城,仍旧是往京邺或者大地方去,却讶于她决定返回的毫不犹豫。 或许那时候她就猜到了即将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却也决计不丢下自己的家人。 可张老和杜四娘还不算是她真正的家人。他在这富贵京邺的皇城之中见过多少真正的手足相残,亲人互害,为了目的和私欲不择手段,手刃血亲。 后来就是在渃水城中舌战叛官,那是她第一次见太子和靖渊王,却丝毫不畏惧所谓的皇权贵胄,见太子不跪,见诸官不卑。不论在谁面前从来都是自称“我”或是名字。 他从小就在那富贵迷眼,纸醉金迷,琉璃碧瓦的皇宫中长大,那是整个太元宝物被争相进贡的地方,而因为他是皇帝最为宠爱的皇子,天下珍宝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句话和点头摇头的事情。 但是此时范淮突然觉得,或许全天下的奇珍异宝,都抵不上眼前的这一个薛长平。 如今她又暗度陈仓拜谭衍臣为师学真本领,在京邺之中不动声色挑起太子和靖渊王的战火,惹得他那位皇兄不惜出动地下培养多年的青鸾军也要将她逼入深山。 他突然觉得,他那身前身后的多年筹划,今后需要纳入眼前之人的一举一动才是。 谁知道她今后又会做出什么惊世之举来? 还有方才明明就对他有反应,借着什么追野兔走开,还冒出“三字经”来。 所以说—— 范淮看着昏迷的薛长平喃喃自语:“你可千万不能折在这里啊——” “咳——咳咳——”昏倒在地的薛长平缓缓睁开眼,视线转向一旁望着她的范淮:“你方才——在说什么?” 范淮见薛长平终于醒了过来,没有大碍,唇角不禁扬起,语调听着也轻快不少:“我方才说——表妹你要是折在这儿了,谁来带表哥回家?” 不待薛长平回句什么,两人的头顶瞬间亮如白昼,只见一圈的火把被一群人举着在洞口将两人团团围住。 薛长平平躺在地上,瞧得最是清楚,见状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