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对面那人直接愣在原地。 “怎么是你——” 魏元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范淮看薛长平呆楞住的模样,心下好笑,面上却仍旧是魏元隐那副疏离淡漠的模样:“在下见过郡主。” 薛长平也只愣了片刻,没回答范淮的问安,而是两三步上前, 凑到范淮跟前,以极近的距离开始细细从脖子往上端详。 范淮后退一步: “请郡主自重。” 薛长平听罢挑眉,嘴角翘起个漂亮的弧度,脚下又向前逼近一步:“自重?你不过是个南方富贾,我是郡主,你方才退那一步可才是失礼了。” 薛长平边说边紧逼上前。 范淮后面是面陈列木柜,退无可退,听到眼前薛长平的“恶言”相向也是微愣片刻。 愣神之间,薛长平再次凑近,二人之间距离瞬间只有一掌宽,范淮低头便能清楚看到薛长平那正在审视着他的一双眼睛。 第一次初见这双眼睛时,他就感叹,此非凡物。 如今这般极富攻击性地扫视,一寸寸的目光像是探来的手,带着难以承受的炙热温度,一点一点从他的下颌,抚到双唇,再游走到高挺的鼻骨,到眼睑,到眉,到额,到发。 范淮感觉耳后有些热。 还想要往后避开些。 薛长平突然低声,像是不容抗拒的命令:“别动。” 范淮不知怎么就跟魔怔似的不再动弹。 薛长平直接抬手摸了上男人的脸,两根细长的指按在男人的下颌骨上,顺着挺拔刀刻般的线条向耳后探去。略带冰凉的手指相触摩挲令范淮有些酥麻,这阵颤栗感从脖颈直入心门。范淮不自主屏住呼吸,僵直了腰背,喉结上下缓缓滚动着。眸光却是静静地锁住眼前的人。 薛长平的双指探到范淮的耳后,摸到了像是什么交接分界的地方,嘴角绽开一抹笑。 范淮比薛长平高上许多,尽管这些时日薛长平比从小镇出来之时长高了许多,但是仍旧只到范淮的肩头。 薛长平微微踮起脚,探到范淮的耳边,语调似是调侃,但这呼吸拂上范淮的耳垂,白皙的肌肤上生生多了几分暧昧的红。 “你这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我的好表兄——” 说罢才退后去, 趣味横生地看着范淮。 她就说范淮怎么对她的一些小习惯那么了解,她就说范淮为什么要平白无故救自己。 原来,是故人。 范淮见被她识破,也未见恼怒,只恢复往日神态笑道:“表妹好眼力。” “我曾经见过易容术。若是没见过,没亲手摸到你耳后的胶结,恐怕也难看穿你这伪装。” 薛长平这句话算是对范淮这出神入化易容的肯定了。 她曾经在小镇客栈里亲眼见一个客人昨日还以一个肥头大耳的莽汉形象进了店,第二日成了面貌清秀的男子出了店。她当时也没多大,惊愕不已连忙就拉着掌柜的和四娘说客栈里住进了妖怪。 四娘告诉她,这叫易容术,以特制的泥块给自己捏出一张完全不同的脸来,在配以其他脂粉画具,让一张脸叫人完全瞧不出破绽来。 有人甚至还能伸拉自己身上的骨头,再以改变年龄体态,从孩童到老人跨越任何年龄甚至性别,都可以叫人瞧不出来是同一个人。 如今在范淮的府里见到魏元隐,又想起他身边的周青阁,还有当初在客栈里突然消失的二人,转头就是太元的宸阳王被乌汗人绑了的消息。 便不难往这方面猜测。 “你这宸阳王的身份放在哪里都是叫人不敢招惹,为何还要扮成另一个人?”薛长平问道。 范淮眸子在烛火映照下笑得亮晶晶地道:“我长得这般惹眼,走到哪里不得被人围个水泄不通?只得扮个普通些的模样才方便到处玩乐罢了。” 薛长平看着眼前这玉树临风,从头到脚打扮得甚是讲究的模样。这也叫普通? 不过范淮说得这话也不算是自夸,相比于他原先那妖孽的容颜,确实低调了不少。 范淮玩着手里的折扇,走到一侧的坐榻上,拿起桌上的茶水斟了两杯,对着薛长平道: “表妹不如过来坐下喝些茶。” 说着摆弄起桌上一套青叶色的瓷盏,又道:“我这茶可不是一般的茶,虽说叫茶,入口却温和绵实,润五脏六肺,叫人更好入眠。” 薛长平见他顶着魏元隐的模样,却做着范淮的动作,略微还有些不习惯,却也上前坐下接过茶盏,眼里有些狐疑:“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