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又该如何?” “这当然有可能,但是这苏有碌又不傻。他平日里鲜少与人走动,不过寥寥几个朋友,与左知政的同窗之谊是老师都知道的事,那两人交情必然不一般深厚。这类人一旦认定谁是友人必然真心相待。他看到最后的‘王命难违’,定然会猜想到谁是此事幕后主使,宸阳王早就远离朝堂,那就是如今朝中势力不容小觑的靖渊王了。便首先替我们筛选掉可能是范逸同党之人,而找上太子党,且那人必须可以称得上是太子亲近可信之人。若是此人不愿,身边自然有大把想要请功领赏的往前冲,所以——只要这封信送对了人,后面都无须我们担忧。” 薛长平笑盈盈地解释道。 而即便这条路哪一个环节出错走不通,她都还有其他的法子将这封信送到范逸忌惮的人手中。 霍灵山听完恍然大悟,看向薛长平的眼色里又是震惊佩服又是有些说不明的情绪。 “阿平,你——” 薛长平知晓霍灵山想说什么,长叹一声:“二哥,我早就不是无知稚子了,能从边塞那样恶劣的地方活下去,没点小聪明又怎么能活到今天呢?” 霍灵山好笑,心想你这可不是一点的小聪明了,能将这朝中人心皆预料得半分不差,感慨叮嘱:“是了,不过这朝中人心难测,关系复杂,阿平你还是小心为妙。” 一次得手算是侥幸,但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呢?更何况薛长平在朝中孤立无援,一旦暴露自己,那可是凶多吉少。 薛长平点点头,眼中凌厉:“我从不主动犯人,但是渃水城一事,还有掌柜的和四娘的死,不能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算了,叫那些杀人者安然度日,活得太快活。”随即眸光微沉地看向霍灵山,语气颇有些抑重:“二哥,我若是走上这条路,将来或许无法平稳度日,日日都需提心吊胆,若是你什么时候倦了···一定要告诉我。” 霍灵山笑道:“掌柜的和四娘是你的家人,就不是我的家人了?” 薛长平低眸,长睫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缓缓道:“但是将来,或许还有更险要的路要走······” 霍灵山这下也神色郑重起来,放下手中的茶杯坐直了身看向薛长平,道:“阿平,你听好了。我既是你二哥,而只要你还叫我一声二哥,我便会站在你身侧最紧要的位置上,任何人想要伤你都要先过过我这一关。不论以后这世道如何变化,不论你要走上哪一条路,二哥都会为你提刀向前,扫清障碍。你就只管做你想做的。” 霍灵山看着薛长平从那么小的姑娘一直长到今天的模样,其中的心酸和不易他都看在眼里岂会不知,而对于薛长平的品性,他可以拍着胸脯毫不犹豫地说,哪怕全天下的人都是错的,他家阿平也断不会错。 只要她还愿意叫他一声二哥,他的刀都会为她时刻准备好,毫无条件的站在她的身边为她冲锋陷阵,上阵杀敌。 薛长平依旧问得小心翼翼:“那二哥会厌倦这种尔虞我诈,刀尖舔血的日子吗?” 霍灵山看薛长平问得小心忧怯,目光又恢复平日里看她的疼爱,摇了摇头:“你啊···你二哥我怎么说也是武将之后,或许···骨子里还是对沙场征战有一种本能渴望吧。” 霍灵山说着看向自己的手掌,上面有常年习武握剑而生出一层厚厚的茧。 随即又笑着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薛长平的头。 “拿起手中的剑对二哥而言不是残忍,更不会厌倦——那是无上荣光。” 为了守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提刀向前,更是对战士而言,无以言喻的至高荣誉。 薛长平第一次从霍灵山眼中看到肃杀凛冽的光影流转而过,微微一怔,却又难得放下悬着的心来,扬起笑:“既然二哥都这么说了,那我今后身边最近的位置,永远都是你的。” 霍灵山挑眉,语气有些怪怪的,喃喃道:“那可不一定······” 他倒是看有些人对这个位置颇有些虎视眈眈。 譬如说那举止怪异的宸阳王那小子,还有将军府的那个傻大个······ “什么?”薛长平看着霍灵山的嘴在动,却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霍灵山眼中想刀人的神色迅速收去,又恢复了平日的平和:“没什么,快去睡吧,你今夜等得都这般晚,不过明日一早,说不定就有好消息了······” 薛长平点点头。但是若说明早就有好消息,恐怕还有些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