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平面色如常的走进殿里,向着太元帝和皇后行礼: “长平见过陛下,皇后娘娘,贵妃娘娘。” 太元帝笑着道:“快坐。今夜这宴席本就是为你摆的,你要尽兴才是。” 薛长平笑答:“都是仰沐陛下圣恩,陛下尽兴了,长平才尽兴。” “哈哈哈,好孩子。” 这几句话之间,众人也大概知晓太元帝的态度了。这位从边塞上来的小姑娘倒是老成稳重的很,几句话就捧得太元帝心花怒放,今后他们见到这位郡主,恐怕也是要客客气气谁,轻易得罪不得。况且这身份也是陛下亲自认过的,陛下与北平王兄弟情深是全太元都知道的事,北平王唯一的女儿今后待遇怕是只会和公主一样,绝不会差。 一旁的范娥冷眼相视底下的人,看到薛长平看过来这边又立即换上笑盈盈的面色望回去,一副友善的模样。她探去范厉身边,声音只二人可闻:“太子哥哥,你说你在渃水城就见过这北平郡主了?” “是啊。”范厉点点头。 “可有什么有趣的事?” 范厉闻言笑道:“但是瞧着就觉得她不像是乡野的小丫头,你能相信‘千年诗颂,万古江流’是出自她口吗?就连衍臣都说,这个小姑娘不容小视。如今做了郡主,也是缘分呐——” 范娥本就不喜听到范厉这样说薛长平的好话,这下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眉头一皱:“左相公子也认得她?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看自己的妹妹着急了,范厉笑得意味深长:“不如你自己去问他?” 范娥樱唇下贝齿轻咬,看向薛长平。 看来这下,她更不太能“友好”容下这个郡主妹妹了。 随即眸子里几分哀怨,几分炙热地看向左相那一桌,左相身后坐着的正是谭衍臣。谭衍臣似乎并不在意四下坐着的人,而是一个人饮着酒,吃着菜,范娥望过来的时候恰好看向薛长平那处。 范娥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又只得暗暗压着脾气。 范娥端起一杯酒,宽大的衣袖遮住此时狠戾的神色。此事,还要从长计议,不论如何她一定都要给那薛长平几分颜色看看,叫她先在这京中贵女里就无立足之地,给她夹着尾巴做人! 谭衍臣是她放在心上十几年的男子,但她又碍于一国公主的颜面从未说过情爱这种话。 本以为谭衍臣投到她太子哥哥的门下,二人之间也更近一步,但是她范娥都还没和谭衍臣说过几次话,倒是让这薛长平抢了先。 京邺之中,觊觎谭衍臣枕边人这位置的人那可绝不在少数。 难保这薛长平就是其中之一。 薛长平倒是浑然不知范娥心里那些弯弯绕绕,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圈离自己近的几桌,倒是瞧见了不少熟人——尉迟家的那几位,还有她出镇遇到的第一个人,周青阁,以及一些“老面孔”。 谭衍臣离自己这桌有些距离,不侧身动作大些倒是有些看不见他。 范逸坐在太子另一侧,她的斜对面,旁若无人地饮酒,也没有向她这边看来。 只是方才还在贵妃殿内的范淮,此时宴席中却不见人影。 周青阁就做她隔壁这桌,最前边坐的是位头发花白的老者。 周青阁先来和她搭话,只见他还是一副不正经笑嘻嘻的模样:“没想到渃水城一别,再见你就成了郡主了。” 当时他竟还想要收了这位郡主做自己府上的丫鬟,想来还好这事没成。 这姑娘,是他当初小瞧了她体内的潜力和魄力了。如今再见,穿着绫罗绸缎坐在这金碧辉煌殿宇的神情和当初穿着破旧衣衫在那松雪如意里是相差无几。 没有一丝骄躁自满,依旧镇定自若。 薛长平淡笑:“是啊,没想到成了郡主,也还同你一道吃饭。” 周青阁突然被呛得不知道怎么接下去,老实道: “我那···是第一次去边塞,我这人惯是喜欢游山玩水,得了机会去那边游览观光,难免要换个普通些的身份······” 薛长平想了想,问道:“那位魏公子呢?” 周青阁这下笑答得利索:“他呀,他是南方人,我与他在一次游玩途中相识,恰好兴趣相投便一道去了渃水城,魏兄家大业大,回去继承家产了。” 薛长平不再言语,点点头。 心里对周青阁这番话半信半疑。 她觉得,这魏元隐和周青阁的关系比他说得还要更好一些。有些东西,小动作是骗不了人的。 周青阁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