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只听前边那老者轻咳了一声,薛长平也望过去。 只见那老人乌黑的眸子犀利深邃,久经沙场和岁月的目光如千斤沉重,脸上是一道道年岁的褶皱,但那脊背无一丝老态反倒如松如钟地傲挺。 见薛长平看过来,微微颔首:“老臣周恒,见过郡主。” 周青阁小声:“我祖父,护国侯,平日里以严厉少话著称。” “长平见过周老将军。” 周恒不是没听到自己孙子说的话,周青阁未曾提到自己做过将军只说了护国侯这封号,这薛长平昨夜刚到的皇宫也不可能知道还向人打听他。 竟张口就道他是“周老将军”而非侯爷。 周恒霜白的眉头微微上挑,算是表达自己的疑惑。 薛长平又笑得乖巧:“老将军身姿矫健,坐如青松,开宴到现在都未饮一滴酒。想来只有军中之人才能做到如此了。” 周恒这下闻言觉得这女娃有些意思,打量的目光幽深了几分,却只是点点头,并未再说什么。 周青阁一边小声吐槽道:“我祖父就是这般。” 随即收到自己祖父一记刀眼,二话不说立即乖乖坐了回去。 薛长平望向尉迟家那一桌,尉迟林和尉迟芸昇当初在她和李知州对质那日打过照面。 尉迟芸昇见到是薛长平虽然有些惊讶,但也是神色自若地朝她点点头,算是相识表露下友好。尉迟林看着薛长平眼里不知道想着什么,啧啧摇头,小声在其夫人耳边嘀咕什么。 最不淡定的实属尉迟绛睿了。 “睿儿?”尉迟芸昇低声唤了声尉迟绛睿,“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尉迟绛睿这才发现自己斟酒早已满杯却未发现。 “哦!对不住,对不住阿姐。” “怎么?莫非你认识这北平郡主?”看自家弟弟失神的方向正是薛长平那处,问得深有意味。 “没有没有。”尉迟绛睿连忙否定生怕他阿姐发现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从小说谎就会眼睛往右下边瞟?” “诶哟,阿姐,这坐久了我屁股又开始疼了。”尉迟绛睿岔开话题,皱眉叫道。 尉迟芸昇一听,道:“不是都带了软坐垫吗?” 距离尉迟绛睿上回挨板子不过小半月,平日里尉迟绛睿都是趴在自家的软床上,今日要赴宫中宴会这才不得不下床,现在屁股还疼着呢。 “你小子疼不会忍着?大庭广众之下喊屁股疼像什么样子!丢的是你老子的脸!”尉迟林刚训斥完尉迟绛睿转首便收到自家夫人的一眼警告。 因为打了尉迟绛睿,他哄上许久才换上曾宝云搭理,如今更是小心,连忙改口道:“其实你要是实在疼,也可以先回家去,少你一个不少。” “不用不用。”尉迟绛睿连忙答道。 尉迟家三人皆望向他。 这可不像是尉迟绛睿会说出来的话。 尉迟绛睿笑得若无其事:“我好歹是个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疼算什么。” 曾宝云狐疑:“你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了?” 这边尉迟家低声讲着话,薛长平也早就看到坐在尉迟芸昇身边的尉迟绛睿了,只是比尉迟绛睿镇定许多。 她都能是个郡主了,尉迟绛睿是个将军的儿子实属没什么好奇怪的。 只是颇觉的同情,他姐姐看上去确实比他靠谱太多。 殿中献舞一曲过后,奏乐停下。 太元帝举杯,开怀笑道:“今日寻回我太元北平郡主,实乃幸事啊,兄长在天有灵,朕定然照顾好这孩子。” “陛下慈爱。“底下各臣子纷纷附和,赞扬太元帝。 “长平今后就住在当初的北平王府上了,改作郡主府。府上其他需要打点的诸事你初来乍到恐怕多有不熟,就交给贵妃来帮着打理。”太元帝笑着去拉贵妃的手。 贵妃粲然一笑,回握住太元帝的手答道:“多谢陛下关心这孩子,她不仅是郡主殿下,也是妾身姐姐唯一的孩子,妾身必然悉心照料。” 皇后见状,小指上的金护甲微微嵌入肉里,脸上笑的慈爱:“本宫也瞧着这孩子讨人喜欢,今日去我宫里问安时懂礼数的很。明儿个搬去府里想要什么或是缺什么不妨与本宫说。” 薛长平坐在下边却把这一切都默默收入眼底,举杯答道:“谢陛下厚爱,有贵妃娘娘相助是长平的荣幸。谢过皇后娘娘,只是长平一直以来也没有什么家当,实在不知要添些什么。” 薛长平一边说着还一边晃着脑袋,一幅不知所谓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