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茹花蹲在渃水城外的丛林中,腿都要蹲麻了。 这还得从她和薛长平分开那日说起。 她回到李府上在她爹娘的卧房中找到些银子和钱票,打算去找薛长平,却正巧遇上薛长平被乌汗人捉住那幕,她知道自己不过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位,哪里顾得上去救薛长平,赶紧回府里的秘室躲了几天。 所幸她府里还有些存粮,她这一呆便多呆了几日。猛然发现这样下去自己要坐吃山空,便收拾收拾行囊,理好发饰,整理整理衣裳从小镇出发了。 紧紧慢慢,几日后才赶到渃水城前。 她转念一想,这乌汗人就是朝着这个方向来的,那现在城中到底是乌汗人还是太元人她也不知道,便打算在城门口观察一番,等等看能不能碰上太元人打扮的同伴。 若是只有乌汗人进出这城门,那她就继续逃,往太元内腹逃。 她就不信这乌汗人能把全太元都打下来。 李茹花蹲在草丛里,腿是在是受不住了,便想起身活动活动筋骨,正巧瞄见远处几里似乎有着若隐若现的人影,心下难掩激动。 她李茹花真是得了老天庇佑! 说到就到啊! 待那行人走近了,能见着这些人的着衣打扮。李茹花定睛一看霎时心花怒放,看着这阵势,不仅是她们太元的人,还是些大官呢! 为首的正是奉命前来查清左知政叛逆一案的靖渊王。 范逸骑着马,冬日本就冷,他身披柔软兔毛的大氅,雪白的毛领衬得整个人像是落入人间的妖精。面无表情时,凤眸深邃,薄唇自然抿成一条直线,周身隐隐萦绕一股冰凉的气息。 这一行长队中间还有一辆看起来就有什么大人物坐着的马车,车外侍卫严防环绕,不留一丝空隙。 太子范厉就坐在这轿辇内,轿辇内燃着淡淡的檀木香,轿子虽不如在京邺时用的象征太子身份的琉璃碧瓦,珠串为帘。却也低调华贵,至少不是普通富贵人家用得起的。 范厉倚在轿子内的桌边,桌上还摆着暖炉。他右手轻轻抵着额,阖目养神,另一只手上捧着方才读了一半的《策论》,盘着腿,身上盖着暖和的雪狐裘。 轿子骤停。 范厉掀开眼,眼底一片清明,全无倦态。 只听轿外一道娇锐的女声:“太元各位官家大老爷救命!救救民女!” 喊话的正是李茹花。 她见机从灌木丛中一把冲出,直直冲到范逸的马前。 范逸敏捷地拉住马绳,两侧的侍卫立即上前拔刀。 范逸清和的声音响起:“退下。” 两侧侍卫又立即退下,丝毫不拖泥带水。 这就是皇家宫廷军侍的训练有素。 范逸翻身下马,扶起李茹花,关心问道:“你有何冤情,为何叫救命?” 李茹花抬起头浅浅一眼就被范逸的长相眩了目,晕乎乎道:“民——民女只知道这乌汗人好像打进了渃水城里,民女的,的一个朋友被他们给绑走了。” 然后李茹花根本就不记得范逸说了什么,然后不知怎么她就进到了城里,转瞬,一把寒光四射的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只听那持刀人嗤声道:“此女神志不清,根本就是胡乱引导,想引起二位的注意罢了。” 李茹花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头脑清明起来,冷汗也从手心冒了出来。 一旁的一个将军打扮的人从一府邸内走出来,行礼,恭敬道:“老臣恭迎太子殿下,靖渊王殿下。” 说话的正是尉迟林,身边的尉迟芸昇也跟着出来迎接。 李茹花脑瓜子又开始嗡嗡地响。 什······什么? 太子殿下?太子?太子是什么来着? 尉迟林看了眼跪在地上眼看就要昏过去的李茹花,上前道:“还请殿下刀下留人。” “老臣入城后彻查都督府,发现北部都督左知政自戕府中,其妻白凌悬梁自刎,其子不知所踪。府中上下无一生还者,且——” 范厉闻言目光沉下去,预知尉迟林要说的不是什么好消息。仍道:“将军继续。” “且,全城百姓,无一,生还者。” 范厉瞳孔微缩,双眉簇起,低声复述:“全城无一生还。” 这渃水城乃是自北入京邺的第一要塞,被乌汗人打下不说,竟全城百姓丧生,这要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左都督是太子党之事稍作打听便可知晓—— 看来这一次是有人要狠狠地让他被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