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当自己是皇帝用膳呢那么多花样?
雷损神情愈发冷冽,“这大江南北的菜,可凑不齐。”
面对对方冷脸,花繁活像是看不到似的,“哎呀,那就不巧了,人生在世,我还就好这一口吃。”
雷损与她对视,目光危险。
良久。
见花繁始终不为所动,雷损看向边上的下属,“去给她买。”
花繁笑吟吟地鼓掌,一张嘴就阴阳怪气得雷损想给她来两刀,“瞧瞧,这就是咱雷总堂的气度啊,难怪是六分半堂的总堂主。”
这些菜京城不是没有,但要一顿凑齐,还得东西南北地跑。
她张张嘴,别人跑断腿。
花了好一阵,六分半堂的人才把菜给她凑齐了,一看那架势,就是连盘子从别家店里买来的。
一桌佳肴琳琅满目,但是显然,花繁不是你给她买一桌菜就会闭嘴的人。
花繁抬起筷子夹了块炸得金黄的小鱼,“哟,不错啊,这鱼酥脆麻香,雷总堂的人这品美食的功夫也是和武功一样好啊,想来雷总堂也吃过不少,要是闲来无事,不如带我尝尝这京城美食?”
这是把他当小厮使唤?
雷损微微眯眼,隐有杀气泄露:“小丫头片子,莫要得寸进尺,今日所为何事,你我心知肚明。”
闻声,花繁筷子都没停一下,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实属是让雷损惊叹了,心道世上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早这么说嘛,咱们有话直接点多好啊,雷总堂是谁?江湖上的风云人物,六分半堂的当家人,这面子我还是要给的嘛。”论阴阳怪气,花繁称第二,估计没人称第一。
她笑道:“那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你们针对白愁飞和王小石,我就拆你们的六分半堂,我这人比较斯文,一向不爱砸东西,所以只好帮你们省点月银了,放心,最多不过到时候这六分半堂的银子花不完,您哪天万一去了,带进棺材里,继续花。”
这话就属实太难听了。
雷损当时就抄起了靠在桌边的刀,“黄口小儿!”
那寒芒湛湛的刀瞬间逼向她眉心!
然而花繁竟是动都不动,就这么淡淡坐在原地,仿佛瞎子瞧不见危险一般,连眼睫都不曾颤动一瞬。
雷损目光一凛,那把刀生生停在她眉心毫厘之处。
却见她仿若未见,甚至还往前一靠,去夹小鱼。
她若是退却一步,露出丝毫怯懦,雷损都会动手杀了她,偏偏她不动如山,还敢往前,也不怕真撞上刀尖,反而让雷损眼底掠过一丝质疑,率先撤了刀。
傅宗书有言在先不可动此人,他本就在衡量揣测,而她又这么有恃无恐,此事怕是有诈。
若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不值当。
雷损脸皮子一抽,气势逼人,显然,花繁在他眼中已经变成了一块滚刀肉,“哼,你到底是什么人——”
显然,还不明真相的雷损等人,是脑补了花繁出身不凡,又摸不清她到底是谁。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雷总堂动了我,六分半堂怕就不好全身而退了。”花繁还在悠然地吃东西,保持那副天塌下来不动如山的模样。
她不惜浪费两张雷符,要的就是傅宗书不敢对她动手,又怕她这邪门儿的事被别人知道,若是知道的人多了,这等异事传进官家耳朵里,可就说不准是不是给官家送机会了。
在摸清她的底之前,她就是悬在傅宗书头顶的刀,但是显然,傅宗书也看得出来她没有张扬的意思,不再找她事,尚可保持短暂的平衡。
但傅宗书这样的人不讲究情谊,也就不重视情谊,只当她与王小石和白愁飞是萍水之交,还没意识到,在她头顶蹦迪不止是找她麻烦这一个选项。
且她不似温柔单纯,直性子好拿捏。
不过她要的效果达到了,傅宗书不敢明言那雷的事,但有傅宗书的交代在前,她不需要靠天罚,就可以借着这个信息差到处打心理战,招摇撞骗。
“哼,威胁我?”雷损皮笑肉不笑。
花繁端着一脸笑容,睁着眼睛说瞎话毫不觉得羞愧:“什么威胁?雷总堂这就多虑了,我这人向来性情内敛,与人为善,连只蚂蚁舍不得踩死,在我的家乡啊,大家都管我叫一声花大善人,我怎会威胁人呢?”
雷损:“......”
你的脸皮是京城的城墙吗?
就她这样的叫大善人?那他雷损岂不是都皈依佛门了?
花繁远山般青黛色的柳眉一样,莫名透着几分肆意潇洒的味道:“雷总堂,爽快点,你的人收手,我也收手,如何?”
雷损:“行啊,我就退一步,让六分半堂的人收敛一点,但若是王小石和白愁飞二人进了金风细雨楼,我可就退不了了。”
花繁又吃了一口炸鱼,悠闲得很:“成交。”
话到此处,雷损还以为这事就算结束了,谁想更无耻的还在后面。
花?大善人?繁忽然道:“对了,雷总堂,您六分半堂人才济济,应该不介意把那些退了堂的交给我处理吧?正巧我最近打算开个养猪场,缺些人手,我看他们就不错,很适合养猪。”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