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高悬夜幕之上,银辉依稀映照出大地上的光景,深夜的京城街头巷尾人也寥寥无几。
白愁飞一路穿行街道中,终于忽然驻足,“我没钱没名的,谁会跟着我啊?”
他微微讥笑地挑唇,一回首,就见一容貌美艳、身姿窈窕的紫衣女子立于眼前,竟是在破板门有过一面之缘的六分半堂三堂主雷媚。
雷媚嗓音也如其人,带着几分妩媚,“听你这话,我倒像是被你占了便宜,你确实没钱没名,我也不是来跟你的,是来赶你走的。”
他倏而呵笑一声,“六分半堂的三堂主都出动了,看来这是要赶尽杀绝呀,那来吧,带了多少人都叫出来吧。”
却见眼前千娇百媚的女子轻笑道:“没人了,就我一个,我是来赶你走的,可没必要动刀动枪,你要是不怕我一个小女子,就跟我走,我请你喝一场酒。”
白愁飞眸色深了深,决定跟去看看她想做什么。
......
白愁飞回去时,花繁和王小石已经坐在沃夫子家房顶侧的天台上吃东西闲聊了,他一到就见石桌上摆了不少东西,细下一看,竟都是些银钱和值钱的东西。
不用细数,就知道这些钱够他们逍遥好一阵了。
他疑惑道:“这是?”
花繁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子,朝白愁飞眨眨水灵灵的狐狸眼,“六分半堂让你们赚不了钱,那就花他们的咯。”
后者心知花繁作风不拘一格,清俊的脸上神情顿时严肃起来:“你们两去偷六分半堂了?不会被发现吧?”
“她能去偷?她那是明目张胆地抢。”王小石想起当时十堂主憋屈的表情,就忍俊不禁,“抢了,别人还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言的那种。”
今日花繁一身淡粉色衣裙,发间娇艳的绒花桃花栩栩如生,精致的步摇随着她动作珠链摇曳,极是好看,衬得那白皙精致的俏脸愈发娇嫩。
白愁飞眸色柔和,抬手拂开她被风吹乱的发丝,“怎么胆子这么大,当心伤到自己。”
花繁:“我挑了个搁肚子里种水稻的,完全构不成威胁。”
“种水稻?”显然白愁飞没听过这个说法,但是一联系前言后语的境况,也能理解过来。
花繁笑吟吟地托着下巴,和他讲:“信鸽也叫肉鸽、菜鸽,用在人身上就是说他好比一盘菜,随便可以吃得定,后来就经由这个菜字,演化出了好菜下饭、下饭、厨神、种水稻。”
这些词在游戏里比现实更加常见。
......
光阴流转,日子匆匆而去。
六分半堂。
一名六分半堂的弟子匆匆穿行堂中,一路赶至狄飞惊处,见其立刻禀报道:“大堂主,不好了,今儿又有十个退堂了!”
“退堂?”那一身白色锦衣的俊逸男子微微转眸。
先前有下属禀报有人退堂时,他还未多在意,只当有些人想要退出江湖,加之那些人都是些未曾接触堂内机密的外围弟子,退了也就退了,谁想,这几日竟然连连有人退堂。
此事不对。
下属:“这才短短十天,已经退了三百人......怕是——”
狄飞惊接下他未尽之言,可称漂亮的眼染上凛冽,“有人从中作梗。”
空气似乎冷凝起来。
狄飞惊道:“去,再有退堂的人,就叫到我面前来。”
此时,这个从中作梗的人正在一处六分半堂弟子的院里故技重施,不能擒贼先擒王的情况下,那就让他当光杆司令也不是不行,当然了,这是雷损不做措施的设想,真要实行,还不够现实,但这让雷损心梗是绰绰有余了。
花繁也没有交代那些被喂了药的人不可以供出自己。
没多久,狄飞惊就在街头拦下了花繁,谁曾想花繁还端架子,根本不跟狄飞惊谈,张嘴就让雷损来请她。
要不是傅宗书有言在先,怕是当时狄飞惊刀都拔出来了。
......
正午阳光灿烂,倒是让这渐凉的天气没那么冷了。
花繁进了一家装潢雅致的食肆,一抬眼就见楼上有六分半堂的人下来引路。
“姑娘请。”
花繁扬眉,跟着上去进了一间包间,一开门,就看见饭桌前神情冷淡端坐饮酒的雷损。
雷损见她进来,却是一言不发,神色冷峻如常,似是企图以气势迫人。
然而花繁最不吃这一套,也不用别人请,随手推了把凳子就坐上去了,还和雷损面对面,“哟,雷总堂,我是让你来请我,没想到雷总堂这么大方,还请我吃饭啊?”
后者不阴不阳地哼笑一声,“小丫头片子,嘴皮子利索。”
花繁耸耸肩,“既然是请我吃饭,不介意我点个菜吧?”
雷损看着她:“请便。”
她又不可能把六分半堂吃垮,不就点个菜吗?
谁想花繁张嘴就开始报菜名:“脆琅、蒸子鹅、松江鲈鱼、神仙富贵饼、麻酱凉皮、椒麻炸小鱼、缠丝兔、麻辣灯影牛肉、煿金煮玉、玉糁羹、春芹碧涧羹、香糖果子、滴酥水晶鲙、葱泼兔、莲花鸭签、旋炙猪皮肉、虾蕈羹、金丝党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