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这般辛苦啊。”
男人顿了顿,戏谑着出声。
“不过四姑娘如此貌美,若是愿意屈尊当我的雀儿,我便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可好?”
炙热粘腻的光从那人眼中蹦出,黏在女娘淡漠的脸上。
云鬓迢迢,肤若凝脂,纤腰柳肢,容貌清丽,确实是个人间极品。
他当然记得上峰说要完好无损带回去。
但是,一个小女娘,害怕到了极致,走投无路下死无全尸。
想来上头也不会怪罪。
这样,世上便不会再有南氏四娘,只有他养在后头的一个玩意儿了。
越想越是激动,他伸出手狠狠掐在她脸上。
恶心的玩意儿。
女娘厌恶地撇开头,手中却更紧地握住锐利的金簪,在那人越发过分的贴近中,猛地扎入他的左眼,再干净利落地拔出。
在男人的哀嚎怒骂与步步后退中,不急不慌地抹去那肮脏的血,准确地对准自己的心脏,就要猛地狠狠刺入。
南氏族人,绝不受辱!
她死了,南氏族人就可以活,阿兄阿姊就可以活。
就是要和娘亲、和为她而死的族人好好赔罪了。
电光火石间,一颗石子重重地砸掉了她手中的金簪,掉落在雪中的南珠在月光的映照下,越发耀眼夺目,似泣似泪。
“啊!”
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
女娘怔怔地抬头,却见一片夺目的红,不知何时落在了她面前。不时飘起的衣角搭在她纯白的衣上,有种莫名的缠绵。
视线上移,只见少年劲瘦的腰间别着一柄剑,剑鞘与剑柄都是纯粹的银色,锋芒毕露。
剑光一闪,银霜出鞘。
剑锋回,众人倒,剑不沾血。
少年收剑转身,周身锋芒收敛,径直绕开还瘫坐在地的女郎。
这种淡然就好像在路上救下了一直小猫小狗,随手清理了几个垃圾似的。
一种从未有过的紧迫感迫上喉咙。
她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埋怨自己不会说话,喉头发出呵呵的声响。
女郎不甘地抿唇,抓住飘飞的红。
炽烈的颜色停留在她手中。
郎君转过身,借着力道轻拂开她的手,顿了顿,单膝跪了下来。
“女娘不必忧心,这些贼人不会再来了。”
他有一张正气十足、英俊硬朗的脸,可女娘唯独只喜欢看他那双静谧的、不含任何情绪的眼睛。就像神明悲悯世人,不会因任何一人停留,也不会忽视任何一人。没有疑惑、没有好奇、也没有同情。
他的声音也很好听,让疲于奔命的小女娘想起兄长送她的宫铃,叮当清脆,不沉闷不尖利,都是刚刚好的样子。
可惜,在逃跑的路上被斩断了。
想起生死未卜的家人,酸涩又止不住泛上眼眶。
她忍住涩意,对少年行了个完整的大礼,又将自己仅剩的那枚金簪上的南珠扣下。
瘦弱纤细的手抓住少年的手,急急将南珠放入他手心,又急急拿开手。
最后,看着少年,再次行了个大礼。
面前的少年止住她的动作,动作轻柔地将她扶起,细细地拍尽她身上的雪。
“女娘早些归家。”
少年礼数周全,语气温和,但素来心有玲珑窍的女娘敏锐地察觉了早春未化的坚冰。
她想说些什么,想问最近城镇怎么走,想打听南诏的近况。犹豫了一下,她还是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比划,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没发现眼前人视线有些涣散,落在他周身的雪化得也比别处快些。
她只是目送着恩人离开,却发现他走得极慢,身后留下的脚印排成近乎一条直线。走得很快,却又在稍远处停下回望。
恩人背影挺拔,站似锋刃,却难得有菩萨心肠。
她唇角荡开一抹笑意,提起裙角踏上那些脚印。
两人隔了大概四五个步子的样子,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着。
身旁的树渐渐倒退,直至消失。眼前是掩在层层树林中的小院。
少年打开院门,进入其中。而女娘瞅了瞅大开的院门,脚步踌躇,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眼前的少年迟迟不见后面的人,终是无奈叹气。
“天色已晚,女娘不如在此歇息,等明早再归家。”
“还有,晚上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门。”
随即不等反应径直走向主屋。
女娘收回目光,轻手轻脚地合上院门,环视四周,未曾看见厢房。便打算在旁边一间稍大的堆放杂物的房间休息一番。
待她找出能铺地的物件一一铺好后,一声极细的闷哼伴着茶盏摔碎的声音隔着数堵墙进入耳朵。
女娘身形一顿,秀气的眉毛轻轻拧着,纠结万分。
恩人的叮嘱和恩人的状况,两者在她脑中盘曲折叠,互不相容。
在更嘈杂的声响传出后,担忧终是占了上风,她起身走向主屋。
纤纤素手轻叩门扉,三轻一重,节奏分明。可无论轻重,屋内的人一点响动也没有。
她不禁有些心急起来。
不管平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