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进屋后见爱妻坐在床前看着陶陶的睡颜,心神不宁的样子,他快步上前,关心道:“敏敏,怎么了?”
“无忌哥哥,这两天我总觉得心里不安,很害怕。昨天晚上我梦到了爹,但是,我没有听清他和我说什么。”赵敏把头靠在丈夫肩头,神色不安。他们回到岁寒山庄已经一个多月了,一年未归,山庄里一切如常。两日前,他们听说益都那边打仗了,这两日竟然都没有消息传来,赵敏不由担心起在益都的父亲。
张无忌知道她在担心汝阳王,他轻拍拍妻子的肩头,温声说:“敏敏你别怕,等明天,我去城里驿站打听一下益都那边情况如何。”
赵敏轻轻点头后一张俏脸浮出愧疚,“对不起,无忌哥哥。”
“怎么了?为什么和我说对不起?”
赵敏说道:“我们说好以后不会再管江湖和朝廷的纷争,没想到现在你还为了我去打听朝廷的事。”赵敏抬头,直视张无忌双眼,说道:“无忌哥哥,我向你保证……”
赵敏话未说完便被张无忌点住了唇,“敏敏,我去打听的是岳父的消息,和江湖还有朝廷无关。不要担心,岳父一定不会……”
房中与山庄大门机关相通的那个铜铃迫切打断张无忌的话,陶陶被铜铃声吵醒,在小床上大哭。
赵敏忙抱起陶陶哄他,张无忌出门去看情况。
慧娘急匆匆地跑进来,她看到张无忌,气喘吁吁地说:“公子爷,快去救命!是送我和小春来的那个护卫大哥,他身上好多血。”
赵敏安抚好了襁褓里的陶陶,她听了慧娘的话,心里一空,忙把孩子交给赶过来的乳母,和张无忌一起奔去前厅。
赵敏看到跪在自己面前只余一条右臂的吴六破,脑袋里一片空白,她讷讷地问:“吴六破,你怎么来了?我爹呢?”
跑了一天一夜才赶到岁寒山庄的吴六破此刻见到郡主,又听郡主提起王爷,七尺汉子热泪盈眶。他跪在地上,把背在胸前的包袱解下。吴六破结了血痂的唇上下哆嗦,道:“郡主,王爷他……被奸贼害死了。这是王爷曾命小人交给郡主的包袱。”
“敏敏!”尚处在震惊之中的张无忌察觉身边倩影不对,立刻接住昏厥的妻子。
“敏敏,敏敏……”张无忌为妻子心口输入九阳神功,嘴里不断唤爱妻名字。
“爹!”赵敏很快转醒,看到吴六破还跪在身前,意识到刚才的不是幻觉,也不是梦境。眨眼间,灭顶的悲伤铺天盖地向她涌来。
赵敏坐起身,一把抓住吴六破的领口,怒斥:“你刚才说的不是真的,我要去益都把爹找回来,再把你碎尸万段!”
赵敏踉跄着站起来,泪流不止,眼泪模糊视线,她也在努力辨认大门的方向,“我要去把爹带回来。”
“敏敏!”张无忌看妻子路都走不稳,他红了眼眶,上前点了妻子的昏睡穴。
“张公子——”张无忌刚把赵敏抱去椅子那坐下,跪地不起的吴六破给张无忌连连磕头,求道:“小人斗胆,求张公子去救救王爷,求求你了,求求你。”
张无忌转身,声音沙哑地问:“你不是说岳父他已经……”
吴六破一边抹泪一边哭道:“田丰和王士诚那两个奸贼联合益都的守将,守将以城中妇女老幼相要挟,逼王爷不敢攻城。结果,那两个奸贼在王爷巡营时设陷阱杀了王爷,还把……把王爷的尸体挂在城外,派重兵把守。王爷一生英明,我们怎么能看他受此屈辱?军营里的兄弟们昨天要攻城把王爷接回来,没有王爷指挥,我们伤亡惨重。”
“张公子,我知道你的武功是天下第一。吴六破在这求你,只要你把王爷救下来,我今生做牛做马、粉身碎骨来报答张公子大恩。”
张无忌听完吴六破说到汝阳王死因,他拳头紧握,扶起地上的吴六破后,几乎是咬牙问道:“你现在还能走吗?”
吴六破猜出张无忌的意思,他激动难掩,道:“能走!张公子,我来带路!”
张无忌回头看着坐在椅子上脸上泪痕未干的妻子,眼中都是心疼。他已决定把岳父的尸首夺回来,但是,他万万不能让悲伤过度的妻子和他一起去。张无忌抚去妻子脸上的泪滴,以九阳神功暂且封住赵敏的昏睡穴,又将站在门口的沈大毛叫进来,命他保护好山庄上下的安全。
张无忌把妻子交给慧娘,又看了一眼在乳母怀中睡得不安稳的陶陶,道:“三日内夫人都不会醒,你们每日喂她一杯温水,照顾好她和陶陶。万一敏敏在我回来之前醒了……”张无忌眉宇间俱是担忧,续道:“让她等我回来。”
自吴六破来时,慧娘便猜到夫人身份,她虽吃惊,但她不是多嘴好事的人。与乳母相处一月,她也知道夫人带回来的乳母是个纯良老实的。慧娘与乳母对视一眼,对公子爷郑重点头,道:“公子爷放心,慧娘和高娘一定照顾好夫人和小公子。”
沈大毛心里也不赞成公子去管元廷的事,但他是仆,对公子的决定他不会僭越干涉。他对公子行了一礼,说道:“公子此行多加小心,大毛一定护好山庄上下。”
张无忌随吴六破一路快马加鞭赶赴益都,中途停在驿站换马时,他见吴六破脸色比纸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