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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篇(叁)龟兹的姑娘(3)(1 / 1)

入城后,张无忌就近问一卖杂货的货郎:“请问这位大叔,白夜姑娘家的铁匠铺怎么走?”

货郎上下打量过张无忌,笑道:“小伙子,我劝你别去碰钉子啦!虽然白姑娘长得美,不过,她和她爹脾气怪得很。我有个侄女,长得不比白家的姑娘差。她手脚勤快,人又听话,小伙子你要不要见她一见?”

张无忌笑道:“我已经成家,多谢大叔好意。我此番找白夜姑娘是为了我的一个朋友。”

货郎正觉扫兴,不愿告诉张无忌,从这高大英俊的汉人公子身后走出另一位衣着上好的俊俏公子。

“哦?这么说,大叔的侄女也和白夜姑娘一样能歌善舞?”

那公子蒙古人装扮,气度不凡,货郎不敢小觑,心中猜测是眼前这位俊公子要去找白夜姑娘求亲。他不多提自家侄女,语气恭敬许多,“公子说笑了。白家的铁匠铺,你们再向前走三个铺子,左转,有个大胡子铁匠那家就是了。”

张赵二人依言走到白家铁匠铺的街道,还没细找,一声惨叫,一男子从一铺子里踉跄逃出来。

“无忌哥哥,走,我们去看看。”

从铺子里走出来的是一个身高九尺的胡子大汉,大汉手拿一根烧得通红的铁棍,他往地上啐了一口,怒道:“有小妾的人还敢上门提亲娶我女儿?回家照照镜子,没镜子就在我这买一面再滚回去照一照。”

被大汉挡住身形的姑娘从父亲身侧走出来,姑娘身着藕色上衣,下着同色长裤,衬得她身材高挑,腰身纤细,与她玲珑有致的身段相配的是一副好相貌。异于中原姑娘的是,这位姑娘头发披肩,发色和双眸一样呈褐色,秀眉高鼻,饱满的唇挑起调皮的弧度。

姑娘手拿一支奇怪的木笛轻敲肩头,笑道:“连我手里的乐器叫什么都不知道,还敢说喜欢乐曲喜欢我?回去多读十几年书吧!”

周围人笑话几句地上狼狈的男子便散了。

张无忌站在赵敏身边,看到那姑娘手里上窄下宽的奇怪笛子,和他见过的木笛、长箫都不一样。他不精音乐,虚心向身边人请教:“敏敏,她手里的笛子不像笛子的东西是什么?”

赵敏打开扇子,掩唇低声对张无忌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一种叫筚篥(bì lì)的管乐器,听说这就是龟兹人造出来的乐器。”

白夜注意到低声交谈的张赵二人和张无忌背上的琴盒。

“看来两位远道而来的公子是知道我手里的管子叫什么了?”白夜说着流利的汉话,走到张赵二人面前。

赵敏见这位比她还高了半个脑袋的姑娘走近,她放粗声音,笑道:“要是在下没看错,白姑娘手里的管子在你们龟兹叫筚篥,不过,在中原的书里筚篥多被称作‘悲篥’。”

白夜眸中闪过惊奇,她微笑:“看来,公子今天是有备而来。”

赵敏笑出一口贝齿,道:“在下岂敢在龟兹人面前班门弄斧,不过是刚巧读了十三年的书。”

两人说话时,白夜的父亲走上前,打量赵敏和张无忌,他收敛火气,对张无忌和赵敏道:“你们两个都来求亲?”

张无忌忙道:“不,我们是……”

张无忌还没说完,赵敏接话说:“我来求亲,这位……曾大哥想找人打几块马蹄铁,我们的马该换马蹄铁了。”

张无忌瞪大眼睛,他以为敏敏只想来看看那位白夜姑娘作罢,怎么现在竟变成求亲?这要是不成好说,可他那娇妻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难道她还有其他想法?

大胡子汉子越过张无忌的脑袋,见张无忌身后的小白,眼睛一亮,满意点头:“这白马当得起爷的马蹄铁,那黄马不行。”

张无忌闻言,奇道:“为何小白可以,黄马不行?”

汉子大笑:“那黄马钉上爷的马蹄铁,跑到老死也跑不坏,爷不做一了百了的买卖。你那白马日行千里,要是你们用得勤,两三年内还要再来找爷。”

张无忌恍然,不过,见汉子对自己打的马蹄铁这么自信,扬言小白能用一两年,看来这铁匠手艺了得。

赵敏想起小时候似是听爹提过,古时龟兹的冶铁术和它的乐器乐曲一样闻名西域。

白夜不理父亲和另一位公子,她看着眼前比她矮半截的俊俏公子,问道:“这位公子要求亲,不知道公子准备了什么样的诚意?”

赵敏杏眸一转,取下张无忌背后的十三弦瑶筝,道:“在下知道白夜姑娘精通乐律,特别准备一张十三弦瑶筝。”

见到那张十三弦瑶筝,伸手拨弹几下,白夜眼睛一亮,又很快移开目光,说道:“比这好的瑶筝我也见过,公子你的诚意恐怕还不够……”

“白姑娘别误会,我刚刚的话只说了一半。”赵敏微微一笑,道:“白姑娘是龟兹人,龟兹人自古便对各种各样的乐器了如指掌,我岂敢拿这张只要费点心就能找到的瑶筝来怠慢你这样美丽的姑娘?”

白夜点头,饶有兴趣问道:“那公子拿这张瑶筝出来是为了什么?”

赵敏笑道:“为了考验白姑娘的诚意。白姑娘对前来求娶的人提出‘诚意’的要求,在下想知道,白姑娘能否对初来乍到之人展示一下你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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