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意?”白夜眨眨眼,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上门求亲的公子让我表示诚意。”
她环视周遭看热闹的百姓,笑道:“好!既然公子想听,我便用筚篥为公子吹奏一曲!不过,我只吹给公子一个人听。”
白夜的话正合赵敏心意,她也不愿听曲时有闲杂人等扫兴。
张无忌见妻子就这么大大方方和白夜姑娘进了铺子,身边白大叔不为所动,还让他把马牵到铺子后边等他换马蹄铁。
张无忌依言带小白和黄马入后院时,听到后院中传出一支悠扬曲子,心道应是那位白夜姑娘在为敏敏吹筚篥。他驻足聆听,便觉曲调变化巧妙,一起一伏牵动听者心绪,仿佛被带入一处无垠沙漠,令人望而生畏,又对前路心生悲凉。
“钉——”张无忌转身,看清锅炉前的白大叔开始打铁,打铁声与筚篥曲此起彼伏,好似为那无边沙漠上放了一队铁甲将士,在沙漠中前行却不受沙漠风沙影响。彼此节奏未受影响,凑出一段合奏。
屋内又有琴声传出,张无忌回头,察觉那是敏敏在弹瑶筝,指尖拨弹出的音调比平日铿锵有力,初初她还迎合筚篥吹出的曲子,少顷,她音调一变,一瞬激昂。
如果筚篥的悲凉曲是沙漠中的风沙,大叔的打铁声是在沙漠中坚定前行的将士,敏敏的琴声更像是一位久经沙场、饱经风霜的将军,将军有睥睨天下的气魄;有征服漫天黄沙的自信;有将无尽悲凉的笛声扭转为激发士兵高昂斗志的出征曲。
顺那三人合奏,张无忌借由曲子几番变化,又借以此时如身处大漠狂沙也要迎风而上的心境,他在脑中想了一套掌法。一曲未终,张无忌干脆就地在院中将那掌法演练出来。
琴曲音调拔高,他出掌,筚篥曲风有变,他撤右掌出左掌变换招式,铁匠锤落,他出虚招,不管筚篥的曲调如何变化,只要琴曲不断,张无忌便会随琴曲变化想出新招式比划。
一曲终,赵敏心满意足地停手,为站在她对面的姑娘递上一方帕子,笑道:“今日我总算见识到龟兹人的音乐,果然名不虚传!”
白夜额露香汗、神情却痛快,她接过帕子,闻到帕子上胭脂香,又发现赵敏纤细白嫩的葱指,她眸中惊喜盖过惊讶,“你是姑娘?”
赵敏点头正待回话,门被推开,白大叔一脸激动地拍上赵敏肩头,笑道:“好啊!你小子还真有些本事,虽然矮了点,不过长得倒俊俏,阿夜,就他吧!”
赵敏冷不防被这身高体壮的大叔拍了一掌,她肩头吃痛,正要说她不是男子,“喂!”
“你这身子骨瘦弱了些,和阿夜成亲以后,跟爷学几日打铁,身子骨就壮实了!”此刻心情激动的白峰豪爽地又要拍赵敏肩头。
张无忌本是因白大叔风风火火地开门,又说了一通话愣在院中,只见他那大掌又要落下,张无忌心里一急,用刚刚想出的掌法,隔空对准白峰身侧。他近日武功又有大进,张无忌怕他一出手把人重伤,出掌时只用一成力。
那九尺近二百斤的大汉被他推了个踉跄,摔到桌边,这一摔,好巧不巧地压倒赵敏放在桌上的十三弦,十三根琴弦登时崩断了七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