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前醒了,睁眼后,她开口便是:“展郎?!”
张无忌正在给那男子再度把脉,他听到姑娘的声音,见她要下床过来,忙起身阻拦道:“哎!这位姑娘,你现在身体虚弱,需要静养!”
那姑娘眼神和表情都带着倔强,她别开挡在面前的胳膊,硬是要去对面的板子上看她的“展郎!”
赵敏看她神情,也不急着去拦她,反是靠着门边说道:“哎,这位姑娘,你要是不怕这一过去,让你的展郎听到你的声音,然后心头吊着的那几口气松了去见阎王,那你就尽管过来看看吧!”
姑娘一惊,再看床板上的男人还是活着的,她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在药铺里的人。
“多谢几位,救我展大哥性命,阿鸾感激不尽!”噗通一声,姑娘一边道谢一边给在堂三人跪下。
赵敏上前两步,将那自称“阿鸾”的姑娘扶起来,指着郭大夫说:“我们只是路过虞城借宿在这里,郭大夫才是这药铺的主人。”
阿鸾再次对郭大夫行礼道谢,郭大夫忙道“不必!”
张无忌面色凝重,犹豫后对阿鸾说:“阿鸾姑娘,我和郭大夫商量多时,你这位展大哥的病……”
阿鸾面色惨白也藏不住神色间的哀伤,她愁眉不展地看着床上的男人,点头道:“我知道,展郎和我都不过是在死撑,我们活不了多久!”
“唉!”郭大夫露出不忍,几不可闻叹了口气。他行医二十年有余,见到这位说苟延残喘都不为过的男人,郭大夫第一次生出希望病人早日离世的想法,只因于这个毒素渗入残破的五脏六腑的男人而言,现在恐怕喘上一口气都是痛苦无比。
赵敏将这个倔强地直勾勾盯着“展郎”的姑娘带回床板边,又把药碗递给她,说道:“呐,你先将这药喝了,你没精神谁来照顾你展郎?”
“多谢!”阿鸾感激地接过药碗,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把一整碗漆黑的苦药一饮而尽。
张无忌看了眼药铺里用来计时的漏壶,和郭大夫对视一眼,确认时辰到了。郭大夫取出火烤过的小刀子候在一旁。
张无忌将那男人扶起来,令其盘膝坐好,自己则盘膝坐于男子身后,他要将九阳真气输入到那男人体内,把聚集在男人心肺处的部分毒素逼至右手手掌。
正当郭大夫准备用小刀子替那男人放血的时候,男人忽地动了,打掉了郭大夫手里的小刀。不止郭大夫,便是张无忌和赵敏都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不许碰!”瞎眼男人嘶哑着声音,死死护住青紫的右手掌,他这番动作早就打断张无忌运功。张无忌急忙点住那男人的昏睡穴,男人向后一仰,沉沉睡去。
阿鸾再也不能镇定,她奔向床板处,请求那两位大夫,“展郎的右手是他的命,可否换另一只手?”
赵敏也凑上前,再次仔细打量平躺在床上昏睡过去的男子那双手,男子左手上有大大小小的伤痕和老茧,而那青紫渐退的右手却被保护得很好,手指细长均匀,指节附近有薄薄的茧。
回想起今晨捡到这两人的时候,被丢在门边的包袱里像是装着几个卷轴,再想到她扶着昏迷的阿鸾到床板上的时候,鼻尖若有似无的水墨香,赵敏挑眉,问阿鸾:“他才是画师?”
听了这位美娘子的问话,阿鸾眼中闪过惊讶,又即点头承认,她握着床上男人的手,像是想起什么美好的事,眸中尽是温柔,一张俏脸上带着自豪,“是啊,展郎是画师,最好的画师!”
赵敏和张无忌对望,藏不住眼中惊奇——盲眼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