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冷的不像话,路上行人裹紧棉衣,背着行囊,脚步更加匆忙地要返乡。这么冷的天,城外村落却比平日更加热闹,家家门前都贴着红纸,有些孩童手里抓着刚做好的豆腐或者悄悄拿来的蒸猪肉,吃得欢快。原来是到了岁末,新年将至。
张无忌和赵敏二人一驴路过这不知名的小村庄,坐在村中老树下歇息,他们的容貌气度吸引不少村人驻足观望。有个胆大的男娃娃抓着两颗偷拿的豆腐肉丸,递给忌敏二人请他们尝尝。
赵敏笑着拿出帕子接过男娃娃手里的豆腐肉丸子,同张无忌一人一颗,又从随身小包中摸出三枚铜板递给男娃当是谢过,她笑着和身边的男人感叹:“无忌哥哥,又是一年要过去了!”
张无忌帮赵敏理了理她身上雪色狐裘的兜帽,提议道:“敏敏你喜欢热闹,那我们问清楚路,去大些的城镇过年如何?”
赵敏莞尔,一双明眸写满情意,“我不是喜欢热闹,只是喜欢和你在一起嘛,其实去哪里都无所谓呀!”
“敏敏!”张无忌柔声唤了眼前人一声,心中温暖又欢喜,他未多说话,牵起爱妻的手,轻轻摩挲。
“对了,你要是喜欢,我们也可以去少室山和你义父,或者去武当山和你太师父他们一起过年!”
张无忌感念赵敏心意,却摇摇头,道:“义父现在常伴青灯古佛;离开濠州前,我收到六师叔来信说太师父又闭关清修,不知何时出关,我知道他们身体康健就好。况且,照我估计,这里应该离少室山和武当山都很远了。之前的岁末都没有机会和你一起,幸好,从今以后,我都能和你一起过每一年!”
以前每年新年,她会跟着父兄进宫赴宴,那些奢华的宴会她不喜欢,还要应付孛罗阿鲁的纠缠。后来孛罗阿鲁死了,那年新年,她从灵蛇岛脱险,在王府家宴和父兄还有族人对饮,宴后她独自抚琴小酌,心中记挂张无忌是不是安全。世事多变幻,没想到,那是她在汝阳王府的最后一个新年,她更没想到,有朝一日可以和她心爱的人度过余生的岁岁年年。
胡思乱叹也就一会儿,赵敏很快回神,她将左手覆至张无忌的手背,心情极好又像个小女孩似的晃了晃身边人的胳膊,要求道:“那今年无忌哥哥你要和我一起好好守岁。对了,岁岁钱也不能少!”
她这副小孩子的语气让张无忌拿她没办法,心里喜欢,嘴上却和她说:“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要岁岁钱?”
赵敏娇哼一声,嘴角上挑地反驳他:“不是小孩子就不能要吗?我每年都有岁岁钱收,今年身边只剩夫君你一个,我不找你找谁?”
张无忌视线一直未移开娇妻白中带粉的无暇娇容,心中想他的敏敏真是穿什么都很好看。她现在戴着雪白的兜帽,披风下是可爱的桃红小袄,像是天山上的盛放出红蕊的珍贵雪莲,清丽雅致难挡,是世间难见绝色。
“好好好,夫人有求,为夫自当为夫人做到。”他原本就没想过要拒绝,自己将敏敏从疼爱她的父兄身边带走,自然要对她千般好,才不会负了她,不会负了自己。
“嗯,这就乖啦!”赵敏调皮地弹了丈夫的脸颊,她美目一转,带着慧黠,又要求道:“我不要金银玉器,劳烦夫君费心了!”
她不要金银玉器,这倒是让张无忌有些为难。不过,算算日子,离元旦还有七八天,他可以慢慢想。
两人小歇片刻,问了村中人才知离这村子最近的大城镇就是虞城,原来他们已经行至中原边界。
冬日天暗的早,夜间行路多有不便,两人干脆给村民一小块碎银,借宿一宿,又用驴子在村民家换了匹瘦马。
现在正值寒冬,农舍简陋,即便是有热烘烘的火炕,冷风还是会透过纸糊的窗户上的漏洞跑进屋子,饶是小时在蒙古大漠住过一段时间的赵敏,现在穿着白棉中衣,也受不住这阵阵冷风。夜间简单梳洗过后,她就迫不及待钻进被窝。
张无忌捡了农户的一些草木灰和他们随身带着的纸,将窗子上的漏洞糊上,见爱妻裹着被子,只露出个脑袋,说不出的可爱。他笑着擦净手,调动体内的九阳内力,进了被窝,握住妻子有些凉的手,问她:“敏敏,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赵敏与他十指交握,觉得不够,将自己左手也覆了上去,像是捧着暖炉似的,赞道:“不愧是神功盖世的张大侠!”
她柔软的手握着他的手取暖,她离他不过他手掌的距离,她亮如星辰的眼眸正看着他,让他着迷。在被窝里身子暖了,心也跟着燥热,他忍不住,吻了吻她的手指,又觉不够,吻上她的手背。
半晚胡闹,今晨起床,赵敏觉得头痛,张无忌替她瞧过后发现她染上风寒,农家草药不全,张无忌给赵敏输过内力便要离开去城中找医馆。没想到,村里换来那瘦马承不住他们二人,是故,张无忌干脆背起赵敏,牵着瘦马徒步前往虞城。
阴云遮住冬日,将整片天染的灰蒙蒙的。
二人一马将行至城门口,张无忌转过头去问背上的赵敏:“敏敏,累了吗?还有没有觉得冷?”
赵敏用袖子为男人擦汗,声音不复往日那么精神,“你背着我还问我累不累?贴着你这只大炭炉,哪里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