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奚澜誉扶了下镜框,那镜片下的目光,杀气重得简直能杀人。
他见状,将手缩回去,忍不住揶揄,“瞧你那小气样。”
不过,经过这番试探,卫浮了大概肯定自己的猜测。
他上身微微前倾,“是……”
奚澜誉心领神会:“嗯。”
卫浮了笑了声,拍一下奚澜誉的肩,笑说,“可以啊你,动作这么快。”
什么动作快?
他们俩打什么哑谜啊。
宁枝看得晕晕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她觉得自己跟这场景格格不入,再加上她熬了个通宵,现在困到能原地升天,反应相当的迟钝。
宁枝觉
() 得自己快撑不下去了,她小声问奚澜誉,“我可以先上去睡觉吗?”
奚澜誉“嗯”了声,伸手揉了下她的头发,嗓音磁沉,“去吧。”
宁枝这迟钝一直延伸到她上楼躺下来,她才意识到奚澜誉刚刚做了什么。
他动作真的做得好自然啊。
宁枝忍不住碰了下他刚刚触碰的那里,好像有股后知后觉的微麻的酥感。
眼前似乎浮现,奚澜誉看着她时,那温柔得几乎能将她溺死的眼神。
她默默将脸埋进被子里。
怎么感觉,奚澜誉最近的演技又进步了呢?
这炉火纯青得,都能以假乱真了。
……
楼下客厅,卫浮了看着宁枝进门的方向,没骨头似的倚在沙发上幸灾乐祸,“原来还没成啊,这姑娘没跟你住一屋呗。”
奚澜誉淡淡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卫浮了见状,支着下巴笑,“奚澜誉,你该不会搁这装柳下惠吧?”
奚澜誉居高临下扫了卫浮了一眼,那眼神一如既往的熟悉,没什么多余的情绪。
就在卫浮了以为,奚澜誉不会搭理他这句话时。
他居然理了理袖扣,在沙发上坐下了。
奚澜誉偏头看他一眼,嗓音低沉,“你有什么想法?”
卫浮了头一次在奚澜誉身边体会到那种被需要的感觉,他整个人瞬间精神抖擞,两臂往沙发上一搭,“我跟你说,那你可真问对人了。说说吧,遇到哪些阻碍了?”
奚澜誉略一沉吟,“她好像有些抗拒。”
卫浮了探身:“抗拒什么?抗拒跟你……”
奚澜誉睨了他一眼,卫浮了立刻两手上举,将后半句话咽下去,“你说你说,我不开玩笑了。”
奚澜誉两手交握,微微躬身,点了根烟,他唇颊略凹,吸了一口,才慢慢将他跟宁枝这复杂的关系大概讲明白。
当然,宁枝主动找他同居那里,他改成了自己主动。
卫浮了今天第二次世界观崩塌,“不是吧,奚澜誉,你为了应付你们家老头子,居然连假结婚都用上了?!”
奚澜誉没说话。
这种时刻,他没开口,就等于默认。
惊讶过后,卫浮了反而平静下来,“我就说这事儿怎么琢磨怎么不对劲呢,你奚澜誉又不是一毛头小子,竟然瞒着我闪婚?合着是个假的。不过……你在这玩日久生情呢,住着住着还住出想法来了?”
卫浮了说完,兀自沉思,“不过也不对啊,要是假的,怎么刚那姑娘演得那么来劲儿呢,那演技,太特么自然了。”
奚澜誉将那烟在面前的烟灰缸里掸了掸,说:“这就是问题。她把这当工作,演戏的时候她很配合,但是结束后……”
卫浮了精辟总结:“提上裤子就不认人?”
屋内安静了几秒。
奚澜誉耐心告罄,他转头威胁似的盯了眼卫浮了,嗓音低沉,“不能好好说
(),就自己出去。
卫浮了嘿了声⑹[((),“能能能。”他忍不住附上一句吐槽,“我看你这人也挺拔钓无情的。”
卫浮了说完,赶紧告饶。
在奚澜誉再一次向他下逐客令前,他想了想,言简意赅吐出两个字,“色·诱。”
奚澜誉微微蹙眉,起身整了整衣服,一脸“我真是多余跟你浪费这么久”的表情。
卫浮了拦住他,“诶,你别急啊。你听我慢慢说。”
奚澜誉显然不准备听他在这长篇大论,卫浮了只得重新组织下语言,长话短说,“真的,这招肯定好使。你说你长这么牛逼一张脸,成天搁那板着,那姑娘吓也被你吓跑了。你听我的,适当微笑,狠狠蛊惑,再说,你这不是还受伤了吗,”卫浮了并不知奚澜誉这伤的具体缘由,只当是意外,“这可是天然的独处优势。什么洗澡啊,换药啊,穿衣服啊,哪样不需要人帮忙。你就死皮赖脸,想尽办法跟她产生联系,这帮着帮着……不就可以……”
卫浮了说完,竟真的看到奚澜誉唇角上挑,笑了下。
他以为奚澜誉是在练习,拍了下手,鼓励说,“对对对,就这样,感情再充沛一点,我就不信这还拿不下——诶,你推我干嘛,我不走——奚澜誉!你翻脸不认人!”
奚澜誉倚在门框那,冷笑了声,“给你五分钟,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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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枝这一觉睡得相当的疲惫,她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地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