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哭腔从电话那头传来、我心下一沉,语气不由自主急促:“没事,是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呜,我爸爸……被车撞了。警察刚打电话说,人在急救室,我们在往医院赶。妈妈说,想问问你……能不能让你的父亲帮忙……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心中一惊,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没问题,地址发来,我马上到。”
好就好在私塾离学校不远,收到地址的我方才发觉这是龙宫寺坚上次住过的医院。稍稍思索后我便打电话将此事告知他前因后果。龙宫寺坚听后相当爽快地答应将我捎过去。比起四轮小轿车,他的两轮机车风驰电掣不出十分钟就出现在我面前。龙宫寺坚将早就给我戴过多次的摩托车帽丢到我手中,我则熟练的三下五除二戴好,揽住他的腰一跨就搭上了顺风车。
“事情发生的那么突然——?”
“嗯——我也没想到!”夜色凌冽,暗黄色的路灯却随之变得有些迷人眼,春风仍旧寒峻,我下意识将身体更贴紧他的后背些。
“等下红绿灯停下来时你就把我外套穿上吧——”龙宫寺坚全神贯注驾驶着摩托向我喊话。“你感冒不就没办法来上课了、我最近只有在学校能见到你,可不想连这种机会都被剥夺。”
“阿坚的想法真奇怪——”我畅快地笑出声,也没想驳他的好意。在红灯前男孩一脚刹车停下,随后张开双臂示意我自己将外衣从他的身上抽离。我的指尖跳过他的肩膀手臂随后就将那黑白格的薄羊毛风衣脱了下来,靠近对方的脊背我尝试让羊绒的触感温暖着我们两个人。“但这个时期我们最好都只为别人进医院。”
在阿坚的帮助下我火速抵达了目标地点,待到急诊室门前他却变得有些犹豫:“我就在医院外等你,没关系。你快去做你该做的事。”虽然会感到愧疚,但此刻我能做的只有赶快见到千冬询问情况。我冲他点了点头便飞奔进了急救中心。
门口没有停任何救护车,但大厅里熟悉的身影还是立刻闯入我的眼帘。千冬正呆呆坐在长椅上掉眼泪,而原本温柔贤惠的阿姨此刻满脸都挂着崩溃与不安,正被两名警察围着试图安抚情绪。
我想要呼唤他们却又担心打扰到别的病人,终是什么也没开口几步跑去直接握住了千冬冰凉的手。他那失去焦距的目光终于有了方向的转动,我明白他知道我来了。便一把将他抱进自己怀中。
“你不是一个人,千冬。”
虽然这听起来是轻飘飘的安慰,但眼前的一幕让我回想起与九井一初遇时的情景。生死并非我所能涉及的事,但激励他人继续向前仿佛是我所肩负的使命。平日里在漫画堆里与我嬉笑打闹的男孩陷入让人不安的沉默里,只有他抖动的肩膀证明着他仍在呼吸。
我还记得,他曾经多么以他那做记者的父亲引以为豪。松野家的氛围正是这样,普通但不平淡,却又凸显着相当热烈的英雄主义。英雄不一定非要“名垂青史”,能被记载在史书的人本就是另一种幸运儿。无名的人也能够在生活中成就“美好”的一部分。而即便无名氏也应该为创造他人的美好世界而负责,大概,松野清张身体力行的便是这种事。
“诶?是小姐你啊。”一高一矮两位片警竟是熟脸,恰好是上次龙宫寺坚入院时接到报案跟我通话的警察先生。广尾交番的负责人还是他们两位让我心中添了几分安稳,却见其中小个子的警察说话时仍旧保持心不在焉的神色。
“你们联络上面的人了吗?”我揉了揉千冬的发顶松开他,板正脸用严肃口吻处理正事。“现场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有请鉴识课的必要吗?”
“搜查一课的联络人等下就会到……等等,你怎么会清楚这些流程?”对方下意识承认了这件事的“严肃性”,却又对我的身份感到疑惑。可当我听到需要“搜查一课”出面时,我瞬间就明白了这已不是普通的肇事逃逸,而被认定了是“强行犯案件”。
“我是搜查一课课长椎名弘辉的女儿、椎名鹤。请直视我的眼睛,我有义务和能力了解真相。”
“……等下搜查一课的同事就会来帮助他们。你非想要知道情况的话,就过来向我证明你身份的真实性。”小个子警察喉结滚动,他向他的同事以眼神示意后安抚松野太太和千冬先在急救大厅歇着。随后将我捎到了偏僻的角落,我则向父亲打电话说明了这起事件背后与我的联系。
“他是我朋友的父亲。我不能忍心就这么傻站着看他们哭泣。”
父亲在电话对面失语了几秒钟,随后听筒传来浅而深沉的叹息:“我明白了。但只要你现在知道就好,等下我们会派侧写师去了解情况。说不定你的发现也能给松野记者的事件提供破解点。”
——松野清张,七分钟前陷入脑死亡。全脑功能不可逆转的丧失,已无救治的可能性。家属已签订知情书。
据说松野清张被发现时是全身有着恶意反复碾压的痕迹、且车祸并没有第一时间真正杀死他,而是在受到车祸袭击后,他被嫌疑人转移了第一案发现场。父亲他们正在从报案地、也是第二案发现场,由监控及现场情况向回延展调查,试图找到真正的第一案发现场。以及为何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