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只是从小接受着母亲的“责骂”。父亲摇着头偶尔帮腔,最终在深夜里,那场名为“Mucho就是个野种”的争论还是爆发了。
而哥哥,名为昌宏的哥哥。只是在父母卧室门前,露出落寞的笑容望着他:“我们确实不是亲兄弟啊。”
哥哥和他的性格完全不同,所以偶尔谈起来的话语也完全无关。他们始终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那一刻,武藤泰宏明白了,有些事是即使努力也无法办到的事情。
哥哥永远会站在鲜花簇拥的讲台上,人群簇绒着的海洋里。而自己,而自己。只是能让他将眼神投向自己,都是莫大的难事。
——“你在看什么?”
幼女娇嫩的询问声让武藤泰宏僵直了脊背,他偏过头看去,少女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挂着浅淡的笑。笑容中甚至带着丝清冷,而话里却无可否认地包含着关切。
“你想和大家一起玩吗?”
她顺着自己投射的目光看去,是武藤昌宏身旁围坐着一群小孩,看他用折纸表演魔术的场面。武藤泰宏觉得好笑。自己与对方明明是对立的关系,却哪里能轮来这个女孩插嘴呢?
“不。倒不如说你,你不去跟他们玩吗。”
“那里已经很热闹了。很热闹的地方再多去参与一些没有意思吧。倒不如说你,看起来很羡慕的样子。”
“羡慕……?不,不可能!我才没有羡慕!把你的话收回去,”武藤泰宏气急败坏,扬着小拳头就威胁着想要打她。但女孩对此并不在意,反而心安理得坐在他的身旁。
“我认识的一个家伙也是这样。”她自顾自说着,虽然表情并不丰富,语调却很柔和。“明明想要朋友,却不喜欢开口。搞得别人也害怕他的存在。”
武藤泰宏失言了。
明明是个比自己年岁更小的小丫头。说出来的话天真到残酷也说不定。正是因为率真到了一种剥开了他盔甲的残酷,他才会恍惚间察觉到真实吧。
“我来做你的朋友吧。”
“我不需要朋友。”
女孩歪过头,眼神里写着无法抗拒的轻松笑意:“那我们先交换名字吧,等你需要的时候记得按名字呼唤我。我叫鹤,你叫什么……?”
“……泰宏。”
女孩点了点头,转而又打了个哈切。“虽然我们可能只能有在这次晚宴上相见的机会吧。毕竟爹爹总是很忙,下回新年会能不能按时到场都是个问题。”
武藤泰宏什么也没开口。就听女孩自顾自说着一些漫无边际的话。他忽然冷静了下来,冷静到心底的残垣断壁生长出了一棵孱弱的绿芽。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在我身边、你不会觉得无聊吗?”
“无所谓吧,这种事。要我说,在谁身边都有可能无聊。热闹就一定是真的热闹吗?平静就一定是真的平静吗?……倒不如说来参加什么聚会就已经够让我胃痛的了。要照顾的人要顾及的人,要不是趁爹妈去敬酒的功夫我才没有空闲时间坐在你身边说废话呢。倒是你,不讨厌我说这么多话吗?”
“不,不讨厌。”武藤泰宏想也没多想就下意识回答了她。
“嗯……”女孩满意地点着头,刚还想说什么。就听站在台上的父亲用麦克打断了他两的谈话:“泰宏,上来,该你表演节目了。”
“……我不要。”
哥哥总是能让那么多人欢笑,而自己绝对不行。自己没有什么长处,也没有什么特点。武藤泰宏罕见地直接发起了脾气。他大声嚷嚷起来,用手失态的敲着桌子,试图发泄着心底天然而生的自卑与羞愧感。
“我才不要!”
“好吧,好吧。看在我的份上,别敲了……我可是最害怕突然瞩目什么的了。”名为鹤的少女叹了口气。她用手握住了武藤泰宏的拳头,望着台上不认识的大叔开口道。“我会替他表演节目的。啊啊,虽然我也不会什么节目……唱歌,唱歌行吗?”
“嗯。当然,当然可以。”
武藤泰宏安静下来,他看着少女款款而行,一步一步走上了台阶。她用手撑着自己的下颚,显然也在紧张当中,但还是冲众人行了礼,露出了带有亲和力的笑容。
“那么,请大家聆听,我为大家演唱的。赤とんぼ(红蜻蜓)。”
【夕やけ小やけの赤とんぼ
淡淡晚霞中的红蜻蜓
負われて見たのは いつの日か
你被我看见是在哪一天?
山の畑の桑の実を
山间田地旁结满桑葚的桑树啊
小篭に摘んだは まぼろしか
采摘桑果难道只是一场梦幻吗?
十五で姐やは嫁に行き
十五岁的姐姐远嫁他乡
お里のたよりも絶えはてた
断了娘家的音信
夕やけ小やけの赤とんぼ
淡淡晚霞中的红蜻蜓
とまっているよ竿の先
停在了竹竿的尖尖上】
那一刻,武藤泰宏牢记住了少女的容颜。他想,无论她怎么改变,他都会记得。淡淡晚霞中的红蜻蜓,曾经停在了自己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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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明什么都不清楚,你却还要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