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狗与未知梦
奔跑,奔跑,在树木间狂奔,额头撞上桦树,连爬带滚站起来继续跑,树枝抽打着面庞,在荆棘的剧痛中跑!
夜晚多么寒冷,黑夜多么寂静,而肌肤红肿处火燎一样烫,呼吸道剧痛,铁锈味溢满口鼻。
奔跑,奔跑,身后的哀叫和狼嚎不知何时不见了,只有脚下踩断枯枝的脆响和划过舌苔的剧烈喘息,可是不敢停下,只能奔跑,机械地跑,麻木地跑。
我要死了?一种深深的恐惧笼罩在心脏上,压力推动血液流向大脑和全身……冰凉的麻意从肢端传来,她这才感到肢体的存在,接着思绪回笼。
春夏的浆果青的红的紫的,在碧绿色枝叶中微微晃动;乡间空地上秋千高高飞扬;餐桌铺着姜黄色的桌布,桌布上的向日葵在装满面包、果酒和馅饼的洁白瓷盘下灿烂地绽放;人们载歌载舞,手卷制的白海峡烟在男人们嘴边燃烧,女人也畅饮烈酒,孩子追逐打闹;稚嫩的脸在窗外哈气,趁还没结冰画出字符——出来玩雪!;睡眼惺忪间被有力的大手托举,接着进入温和柔软的怀抱……拖着铁链蹒跚而行,抽打,□□,安慰,军团!阴恻的、冷漠的、同情的眼睛,憎恨的、绝望的、坚毅的眼睛!喘气,恸哭,嚎啕……
黑夜。
一切都在身后归于寂静了。
画面像玻璃碎片,一闪而过的反光,然后被碾碎,在脑浆中混合、搅动。剧痛,好像不仅来源于极度恐惧下不要命地的奔跑,因为她隐约感到脊背是贴着湿漉漉的钢板一样的冰凉。
我在哪里?我该朝哪里跑?
妈妈!好冷,我要死了!
我要死了……
左手的血快流干了吧,天快亮了,黑夜中哪一次摔倒,它压上了猎人布置的捕兽夹,皮肉绽开,利齿死死咬住骨头,感受不到痛觉,但鲜血在手臂的甩动中从指尖一直染到肘部,脑子里的小人大声告诉我:你就要死了!
挣脱树林,又在平坦的原野上逃亡。终于,过劳的机械失效了,我一下子猛扑到在湿润的土地上。对四肢的感知随着麻意一寸寸的蔓延而消失了,视野也被闪烁的雪花覆盖。晨曦初现,世界却是一片灰花,天地间只有一只咳喘着的铁锈喉咙,和一颗再跳就要死去的心。
妈妈,我好像在濒死的人群中看到你了,可我明明记得你很久没回家了。
去年爸爸给我提来好大的蛋糕,伙伴们围着我拍手唱歌,索菲亚阿姨送了我最漂亮的娃娃……他们死了,全死了。
只有你们没回来……
不知躺了多久,在意识即将消弭的时刻,我遥望东方一轮惨白的太阳,一个身影抱着什么逆光而来,婴儿的啼哭撕破了灰亮的天幕。
……
当娜嘉苏醒的时候,顶灯正从远处一盏盏亮起,嘈杂渐起。她感到世界从远处逐渐点亮,但是恍惚与麻木依然存在,极大的重力向下拉扯心脏。
一个路过的男人看到她,低呼一声,飞快脱下外袍裹在娜嘉的身上,然后抱起她冲向车厢。
罗恩·韦斯莱听到不远处的动静,出去找司机的卢平教授抱着一个女孩在问斯莱特林的戴维斯有没有巧克力,戴维斯非常恶劣地回复没有,他想喊住卢平,可在看到湿漉漉的发丝间那张苍白的脸,话语顿时揶到了嗓子里。两个新生女孩跑了过来,举着巧克力蛙。
“嘿,”罗恩张了张口,“那是个……斯莱特林!那是弗莱契!”
“她现在很虚弱!”卢平教授让新生拽下一只蛙腿塞到女孩嘴里,然后抱着弗莱契回她的车厢。
在注视他们背影的时候,一些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嘲笑刮进了罗恩的耳朵里。
他坐回车厢。哈利的脸色看起来缓和了一点,赫敏也受到了惊吓。
“发生什么事了?”赫敏焦虑地问。
“哦,没什么,一个斯莱特林晕倒了……就是那个,斯莱特林的弗莱契。”
"娜嘉·弗莱契?"哈利有些惊讶,摄魂怪让所有人失态,但是他本以为只有自己瘫倒了。
“那个卢平教授把她抱回去了。听起来巧克力好像真的有用,也许你该吃点,哈利。”
这时卢平拉开了车厢门,他望望大家,最后看着哈利,微微笑着说:
“我没有在那块巧克力里下毒呀……”
娜嘉刚恢复意识,特快就到了霍格莫德站,身上还裹着一件磨毛的宽大袍子。
两个女孩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告诉她是一个高瘦的男人送她回包厢。
“谢谢,”娜嘉淡淡地说,“到站了,新生去找那个巨人。”
小小的站台上大雨倾盆,寒气逼人。半巨人的大喊,新生的吵闹,宠物的叫声,混在一团。娜嘉作为老生,需要从站台另一侧通过马车穿过泥泞的小路,她慢慢走在学生队伍的最后。
卢平看到火车上晕倒的那个斯莱特林女孩孤零零地站在站台边缘,单薄纤细的一枝,默默竖在寒风中,袍子被叠好挂在她的臂弯,感觉不到冷似的。她朝自己走过来,简单的道了句谢就把衣服递过来。
“你可以多披一会,我今年是霍格沃兹的教师。”
“不用。”
娜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