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男人还没有立即接过,轻挥魔杖给自己念了个保暖咒,接着把衣袍抛给这个看起来可以用破旧形容的人。尽管大多数人眼里,弗莱契也是一样破旧。
女孩的视线转移到剩余的几辆马车上,虽然施了保暖咒,却依然面无血色,雾霭笼罩的灰蓝色眼珠定定地望向什么。一种美丽的生物隐匿在轻快的世界里,悄悄拉着一届一届霍格沃兹学生进入魔法世界。
此刻站台上至少有两个人能看到夜骐。
马车驶过两扇锻铁大门,两个戴兜帽的怪物守在左右,娜嘉感到不适,但她知道那就是害她陷入昏迷的家伙,邓布利多不会允许有能力大规模侵害学生健康的东西在霍格沃兹徘徊——除非特殊情况。联系近日闹得人心惶惶的布莱克越狱案,她有理由相信摄魂怪来此是为了逮捕布莱克。但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段窒息的陌生记忆——没错,她从未经历的记忆。
角楼和塔楼越来越近,马车停下了。
娜嘉自有记忆起就是孤儿,她生活在符拉迪沃斯托克一家政府支持的儿童福利院,那里给军乐团培育后备人才。孩子们在手鼓声中跳下床,上午学习,午饭后就去上音乐课,她是福利院里最没有音乐天赋的,吹奏的竖笛会把课堂纪律扰乱,唱歌会把大伙都带偏。她喜欢跑到高处的教室看远处的海港,不顾高年级生叫她滚开。
娜嘉随着人群,走上石阶,进入门厅,进入富丽堂皇的礼堂。
再巨大的货船远看也只是油画上轻轻的一撇,碧蓝的海面上有五颜六色的色块,海港广阔而平坦的地面上摞砖头似的是层层块块的货箱,小黑点在纵横交错的空隙中穿梭。一轮轮船来,一轮轮船往,楼下萨克斯吹奏起悠扬的送别曲,娜嘉目送货轮消失在天海交界的那一痕深线处,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也要颠沛流离。
礼堂的桌子上空漂浮着几千支老式蜡烛,她在斯莱特林长桌边缘落座,分院仪式正在进行,一些同院生说了好些恶劣的话嘲笑某位被摄魂怪吓晕的同窗。
“也许她想和波特一样当救世主,”德拉科得意地四处发表看法,惹得一片哄笑,“‘只有救世主能被摄魂怪吓晕’——看来我们没这种机会。”
晚上孩子们获准自由活动,她有时阅读书架上的肖霍洛夫和奥斯特洛夫斯基;有时得花一两个小时帮助院长寻找更小的孩子;有时看集体电影,她最喜欢《太空旅行》,伴随《银河之歌》徜徉在幽深飘渺的宇宙星河中;有时偷偷溜出门满大街闲逛,只要保证十点查寝时在床上。不过孩子们每晚必须先看中央电视台晚间新闻节目,在自由万岁的童年时代,新闻节目只有那首《时代,前进》还算激昂有趣。
分院仪式结束,用餐前照例是邓布利多讲话。
“我们学校目前迎来了几位阿兹卡班的摄魂怪,它们是魔法部派来执行公务的……我必须说清楚,它们在的时候,谁也不许擅自离开学校。任何诡计、花招和伪装都是骗不了摄魂怪的……我很高兴欢迎两位新老师这学期加入我们的阵容。”
娜嘉打眼看了下,卢平教授任教黑魔法防御课,鲁伯·海格接受了保护神奇动物课的教职。瞧她的院长斯内普教授,表情看起来像吃了一只格林迪沃一样充满恶心以及……憎恨?
福利院的生活单调乏味,如果不被领养走,就是日复一日的学习、音乐、活动,直到十一岁一张来自科多斯多瑞兹的录取通知书被雪鸮投进壁炉。科多斯多瑞兹的生活也同样无聊,除了学习魔法课程之外,学生们很快就加入不同派系老师们的争斗中,一切明争暗斗都是为了更多的权力,直到1991年局势剧变,她这样的学生在魔法届再无容身之地,回到符拉迪沃斯托克,福利院在钢铁巨人倒地之前就先支离破碎了。孩子们有几个被领养走,绝大部分都流落街头。军乐团不再需要人了,或者说人不再需要军乐团了。
娜嘉的人生轨迹就是这样,如同老套又滑稽的杂耍戏,在抛弃和接纳之间轮转。但是无论无何……她没有那段濒死逃亡的记忆,至少在福利院之后没有。那么摄魂怪带来的究竟是什么呢?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位于深深的湖底,级长领着新生刚进入休息室,亚当·戴维斯和马库斯·弗林特提着魔杖就来到娜嘉面前。他们把娜嘉堵在生着阴冷火焰的壁炉边,悬垂着绿色水晶的吊灯下,一些人在围观。
“我想,新学期你应该懂一点斯莱特林的规矩了,弗莱切。”
“我想没有,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你们谁有资格制定‘斯莱特林的规矩’。”
“好弗莱契,那么我们先教训你,你会知道斯莱特林是谁的地盘,这有助于你融入我们。”
“说得好,马库斯!弗莱契带来多少麻烦,大家有目共睹,她太损学院形象,应该得到正确的‘纠正’。”马尔福又在煽风点火。
“门牙塞大棒!”
娜嘉不理解人们施咒为什么都要有这么大前摇,好让她能轻松躲过去。她什么也没说,如果他们以为她被摄魂怪吓丢了魂而掉以轻心,那就有苦头吃了。
“统统石化!”咒语急速念出,绿光打在戴维斯身上,还没等他向后倒,另一道咒语就接踵而至——“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