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莱夫妻在听到“弗莱契”这个姓时的诧异,蒙顿格斯曾说凤凰社里很多人瞧不起他,背地里骂他“臭大粪”。
坐上霍格沃兹特快,娜嘉在一间空车厢坐下,摊开新收购的《中级魔药制作》以及那本《新英俄魔法词典》。娜嘉发现欧洲魔药学的逻辑与俄罗斯大不相同,欧洲魔药制作与创新依赖经验,人们通过新奇的药材叠加与手法搭配摸索出一般规律,然后将规律以及制作流程详尽地记载下来;而在科多斯多瑞兹,学生们的第一学期并不直接开始制作药剂,而是先学习魔药中的元素,认识元素是如何组成物质,又是如何通过物质表达特性,到第二学年,他们才开始学习制作药剂并尝试解释原理,娜嘉猜测这中魔药学逻辑和伟大的门捷列夫脱不了关系,因为俄罗斯巫师公认近现代魔药学之父是一个叫“门德列夫斯基”的十九世纪巫师。
在那个苦寒之地,娜嘉曾因出色的魔药天赋脱颖而出,但是来到霍格沃兹,她的魔药连续一年被“油头老怪”打上D并且在期末荣获一个鲜艳的T。
“我恳请弗莱契小姐看懂课本再提问,而不是在空空如也的脑袋里搜刮出问题来折磨她可怜的教授,”斯内普的腔调极尽挖苦,“恐怕她还会问英语为什么有26个字母。”
“S-H-I-T。”娜嘉缓慢地对她的院长说出四个字母,以作回应,而格兰芬多笑得炸了几只坩埚,代价是娜嘉半学期的禁闭以及,格兰芬多扣五十分——因为全体扰乱课堂秩序。
两个麻瓜界来的新生撞进了车厢,她们向娜嘉询问学校、学院、课程、以及一切关于魔法世界的未知之事,尽管娜嘉只用几个字应付,但稚嫩的脸蛋上自顾自地洋溢着难抑的兴奋。她们小心翼翼的掏出魔杖,企图施展一二。
路过的六年级斯莱特林男生亚当·戴维斯发现了娜嘉,他一贯看泥巴种的穷鬼不顺眼,冲进来的架势把两个新生都吓了一跳。而娜嘉轻挥魔杖念起咒语,戴维斯就一个翻滚摔在了对面车厢的铁门上,发出巨响。
学生们拉开门探头察看,发现弗莱契后咕哝着又将脑袋缩了回去。
戴维斯爬起来恶狠狠地说:“居然敢这样对待我……”
“亚当!先别管那个疯子了,级长迫不及待想听听这学期我们的魁地奇训练计划——级长想要我们再赢一届!”
“知道了知道了!”听了马库斯在前边的呼唤,戴维斯顺了顺头发,显然他非常不甘心:“等着,到学校有你颜色看。”
“嗯哼,听起来不赖。”
霍格沃兹的麻烦就是这么多,送走斯莱特林击球手戴维斯,娜嘉心平气和地继续看书。
事实上,她发现随着年龄的增长,自己的魔力在渐渐增强,不是那种与熟练度正相关的掌控力,而是魔法的效力:比如瞬间爆发的冲击力以及魔咒寿命。而且她会无声魔法,这是在科多斯多瑞兹校长办公室里领悟的——尽管还不稳定,单凭这一点,在现在的霍格沃兹就足以称为天才。
但讽刺的是,一个不喜欢甚至曾经逃离魔法的人竟有如此天赋,而许多巫师只会一点给蛋糕撒上糖霜之类的家庭魔法。
一年级女孩们震惊良久,其中一个小声地说:“酷……”
接着车厢就安静起来,小声的交谈与外面喧闹嘈杂形成鲜明对比,女孩们向列车推销员买了比比怪味豆、南瓜馅饼和巧克力蛙,她们小小的兴奋转而体现在每拆开一个新奇的包装都要对视一眼。除此之外她们还要死死逮住巧克力蛙,不让它跳到娜嘉的书本上。
霍格沃兹特快一路向北,苏格兰高地群山起伏,乌云低压,将碧绿山色染上深灰,褐色岩石从青青的植被中刺出,薄薄的雾气在山脊、松林和草地上弥漫开来,架设轨道的丰茂草地里隐隐约约有一群麋鹿奔跑。玻璃上出现了雨迹,起初是细腻的水珠,逐渐汇聚成透明的河流,天色渐暮时列车橘黄色的灯光亮起,娜嘉发现车厢内景映在窗玻璃上,构成一张光影清透而明亮的暖色调油画。
除了一张苍白的脸,除了此时注视着窗户的自己的脸。
就在这时,窗外狂风大作,雨的暴跳和风的呼啸遮盖了列车行驶的噪音。娜嘉感觉霍格沃兹特快在减速,当它停下时,列车的灯光在一瞬间全部熄灭了。
不对,还没到站!暴风骤雨,一片慌乱嘈杂,四周冰凉又黑暗。
娜嘉让忐忑不安的女孩们呆着别动,举着魔杖走出列车包厢。当她走动的时候,人的声音消失不见,温度越来越低,湿粘的空气扒着发丝和肌肤,阴冷却直刺骨髓,她感到后脑坠痛,后脊的骨骼肌一阵阵急速收缩。
猛地回头,一只腐烂的手蒙在双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