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名字,京都无人不知。
那个哀婉动人的贵妃温画屏,又上台来了。
还是对月长嗟,苦闷伤情,只能诉与那轮明月听。
这出戏李瑶兮已看过许多遍,基本上闭着眼睛都能把剧情和唱词背出来。
说白了,就是个和《甄嬛传》类似的替身文学。戏中的皇帝在白月光温画蝶病逝后,偶然得知温画屏容貌酷似其姐,便用一道封贵妃的圣旨把她困在了宫中。
只不过,温画屏可不是觉醒后屠龙的大女主。深宫寂寞,唯有明月夜夜相伴,让她思亲之情更盛。
最终,她心情郁郁,于月夜从温画蝶生前居住的拥歌楼跳下。
李瑶兮表示,这居然还是个《甄嬛传》和《延禧攻略》的缝合怪。
只能说,古人和现代人的思维模式其实没有差多少。宫斗剧,不是菀菀类卿,就是兰因絮果。
很快,戏就层层推进到了高潮部分。
而这高潮,则要以温画屏的血来书写。
李瑶兮望着台子上那个站在高处的人影,忽然理解了朱黎的想法。
悲剧,也是一种美,比喜剧美多了。
台上,谢兰双翩跹的身形,恰如雨中折翼的蝶一般。
很美。
那种美,源于坠落前,就已支离破碎。
他身着素衣,唱得凄厉不已,似感慨温画屏的一生,也似感慨着自己:
“独上朱绮楼阁,看残春将尽、落红满地成磋磨;脱却金玉锦罗,将枷锁撕破,素衣须得胭脂和。莫!莫!告爹娘,禀圣上,奴先行一步去也———”
他的脸上是以胭脂、油彩染就的浓妆,可李瑶兮却觉得,那妆下面必是一张血色尽失的脸。
一场戏完了,台下看客叫起好来。他们狂热地伸出一只只手臂,眼睛里闪动着激动的光,仿佛庆贺着这一场虚假的死亡。
刘醒不大懂戏,为了不引起注意,他只紧紧闭着嘴巴。
“台上那个演温画屏的,你记住了?”
刘醒道:“他是化了妆的,我只能认得身形———但一定能认得的。”
“你真气有几品?”
“六品中上。”刘醒有点不好意思。
“杀过人么?”
“这是在鉴察院干的基本功夫。”刘醒沉声说道。
他微感不解。李瑶兮难道是想……杀死那个伶人?
“很好。他身边有至少一个暗卫监视他,你能不能在不被对方察觉的情况下接近他?”
对于自己的藏匿功夫,刘醒相当自信。
“下官有十分的把握。”
“好,明天起,你就专门负责将他的行踪汇报与我听。”
“是。”刘醒答得利落。
……
接下来连续很多天,李瑶兮都再未见过刘醒。这家伙虽然不是六处的,可神出鬼没的风格却和影子差不多。
而此时刚从棠梨院溜回来的刘醒,左拐右拐,在一条巷子里迅速换了一件外衫,又胡乱把脸上涂的东西用手绢抹掉。
做完这一切后,他将手绢揉成皱皱的一团,塞入袖子中藏好,便假意轻松地走出了巷子。
他沿着天河大道一路闲逛,来到闹市后,驻足于了一处面摊,要了一大碗加肉丁的面条,打算这样简单地犒劳犒劳自己。
面条端上来后,他迫不及待地挑了一筷子,觉得味道稍稍淡了,于是又舀出两勺不要钱的辣子来,一并放到面碗里。
辣子油的香气伴着肉香往刘醒鼻孔里钻。他满足而舒服地长叹着,然后开始风卷残云。最终,连面汤都没剩下。
兜里还揣着几块沉甸甸的碎银子,是李瑶兮上次给他的。
刘醒吃着面条,愈发确信李瑶兮必定是他的贵人。
跟着对方混,他的月银都比以前多了差不多一倍!
只不过……李瑶兮一直没有过任何举动,只是让他继续看着那个谢兰双。
……
转眼冬去春来,又是一年三月。
再一转眼,三月又马上要过去了。
白念鸾和陈萍萍,双双煞有介事地等在陈园的一处玲珑的假山边。
白念鸾严肃地绷着脸,像站军姿一样双手紧紧贴在腿边,时不时转头看一眼假山后面。
俨然如临大敌。
陈萍萍倒是很淡定,问道:“你紧张?”
白念鸾一般不紧张,可一紧张就会不由自主地更加严肃。
她机械地摇了三下头,语气毫无情绪波动地说:“不可能。”
陈萍萍了然地轻轻一笑。
白念鸾没心情与他斗嘴,只得暂时把他当空气,一心一意等待今天的寿星李瑶兮。
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白念鸾深深注目于那个向她跑来的小姑娘,唇角稍稍扬起。
那是她的大明星、天生属于聚光灯下的精灵。
李瑶兮是热情而富有感染力的,属于元气甜妹型的漂亮女孩子———她上一世刚出道时走的也是这条路线。
给人的印象,恰如酸酸甜甜的樱桃果酱。
白念鸾习惯性地微微抬起双手,就像从前迎接从红毯上得胜归来的她一般。
李瑶兮在奔跑过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