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陈萍萍再看看白念鸾,左右为难一下,最终雨露均沾地用胳膊同时揽住了二人的肩膀,脑袋则挤在了二人中间。
陈萍萍想要揉一把李瑶兮的头顶,可想到这有可能会弄坏她好不容易梳好的头发,便放下手作罢。
李瑶兮戏谑地迎上他的眼睛,上来就讨要礼物:“今年送我什么呀?”
“喵~”
仿佛是代替陈萍萍回答了她,假山后面传出了一声低低的猫叫。
爱猫人士李瑶兮顿时双眼晶亮无比。
白念鸾不自然地咳嗽一下,紧绷的脸上挤出笑来,邀功道:“我送的,看看?”
老仆人怀里抱着那只英国短毛猫,从后面绕出来。
那小家伙看着不过几个月大,全身都是雪白的,毛茸茸的耳尖轻轻耸动,一双金铜色的大眼睛好奇而懵懂。
“喵?”
猫咪人性化地偏过头,疑惑地从老仆人怀中钻出去,绕着李瑶兮的裙角闻了一圈。
“嗷!”李瑶兮激动得都快流眼泪了。
猫猫!猫猫和她贴贴了!
猫门!
她弯腰,一伸手就把小猫抱在臂弯里。
那么小的一团,洁白的毛发那么柔软,让李瑶兮的心瞬间融化了。
“糕糕?”
大脑像是过了电一样,她甚至没有经过思考,这个名字就忽然像鱼儿一样从嘴里滑了出来。
无比自然,无比顺理成章。
“喵~”
小猫似乎在回应她。
白念鸾忽地笑了。
“嗯,它叫糕糕。”
也许世间所有初遇,都是走过时光的闭环后,一场蓄谋已久的重逢。
糕糕再次嗅了嗅李瑶兮的气息,乖乖地依偎在了她怀里。
……
自从得到了一只猫,李瑶兮很长一段日子里都一直在围着它转。
就连去陈园,也要把它带着。
陈萍萍纳闷地看着趴在他膝盖上打瞌睡的白色毛团子,试探性地用枯瘦的手指戳了戳它的小脑袋,开始逐渐理解李瑶兮撸猫的乐趣了。
糕糕极粘人,一点不怕生。不过几日,就能舒服地在陈萍萍膝上睡觉了。
陈萍萍不愿打搅了它午睡,便也在轮椅上小憩起来。
待着待着,眼皮渐沉。
陈萍萍迷迷糊糊地睡去。明明李瑶兮刚来京都那年,他还能在鉴察院秉烛至夜半,独自看那一摞摞公文。
忘了是在哪个稀松平常的下午,他终于撑不住,疲倦地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当老仆人进来为他添茶时,还被吓了一下,以为他身体出了状况。
陈萍萍回忆起这一段小事,自己都不禁轻轻微笑。
晴朗的春日无疑是最适合休憩的。陈萍萍再睁眼时,太阳已悄然从天边缓缓滑至了地平线上方一点点的位置。
糕糕早就醒了,此刻,它正轻巧地跳来跳去,试图用粉色的小肉垫捉住地上的光斑。
李瑶兮正专心致志地往一个青瓷瓶里插花。新折的垂丝海棠和白色的铃兰,像是给青瓷瓶里挤上了满满当当的春意。
窗子上新糊上了薄薄的蝉翼纱,隐隐透出外头花枝斜斜的影儿。刚沏的碧螺春,茶汤透亮,被热水冲开的茶叶飘在表面,像春天嫩绿色的新芽。
大约惦记着还有几个月大东山之变就要爆发,李瑶兮总害怕会和陈萍萍分离一段时间,故而近日格外喜欢缠着他。
陈萍萍任她闹着笑着,也任她拿外面采回来的鲜花,装点这间屋子,还有他已然染上薄霜的鬓角。
李瑶兮以手指描摹过陈萍萍的眉骨。这副容貌,她有一阵子没有仔细打量过了。
年月在他的面容上留下了不浅的痕迹,却依稀可辨当年清隽的影子。
他倒是没再添白发,气色不算特别好,但到底没苍白得不成样子,只是身形与数月之前比更单薄些了。黑色的袍子,显得有些空荡荡。
看来还得让她的萍萍多吃点。
李瑶兮暗想。
于是晚间时候,端到陈萍萍面前的,基本都是李瑶兮授意小厨房做的菜。下午她趁陈萍萍盯着玩得不亦乐乎的糕糕出神时,利用她微乎其微的营养学知识,在脑子里刷刷刷地写了一页又一页给陈萍萍调养身子的菜谱。
于是晚膳中,光是汤羹,就有鲈鱼羹和山药板栗乌鸡汤两种,弄得陈萍萍甚至怀疑李瑶兮是要提前过年。
糕糕一刻不离李瑶兮,像一只粘乎乎的糯米团子一样,扒在她的腿上。
李瑶兮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唯恐她的宝贝哈基米掉下去,只哄着陈萍萍,让他多喝了一小碗鲈鱼羹。
李瑶兮懒虫发作,晚膳之后不想回落花别院,索性和糕糕一起在陈园和陈萍萍挤一个屋。
陈萍萍照例卧在塌上翻书看。已是四月中下旬,他却依然盖着不薄的被子,厚重的被角掖至胸口处,将他形销骨立的身躯尽数掩起。
李瑶兮则如糕糕粘着她一般粘在陈萍萍身边,贴心地为他按摩着僵硬的双肩。
“萍萍,夏天快到了啊。”
陈萍萍放下书,低咳数声后应道:“是啊……该有雷雨天气了。”
二人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