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王琛身边三人同时愣住。
武峰不可置信道:“大人,好端端的,怎么了这是?”
而下面的对此觉得自己闯了大祸的陈县丞更是惊疑不定,“可大人平日不是很敬仰…那位吗?”
王琛神色忿恚,也不打算过多解释,冷哼道:“无他,本官突然看透了罢。”
赵松露出一副文人风骨的高深模样,开口话语却宛如市井小民:“二位大惊小怪的作甚,还能怎么的,明显是咱们王大人对什么狗屁神师不屑一顾了——”
他说着又抚了抚胡须,表现出有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气势。
“老夫早已看破,那萧禾不过一介班门弄斧的江湖术士,连面都不敢露的懦夫,竟敢自诩焚香可与神相通,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只可惜天下人大多愚昧,才让他如今独揽权势呐…”
这赵松也就是仗着现在四下无人,以及王琛先表示对萧禾的不满,所以才敢说这种话。
但凡他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言及萧禾半句不是,便会直接落个株连九族的下场。
王琛明显心情极差,语气不善地打断道:“行了!你们几个都先回去吧。”
武峰有意讨好王琛,当即调笑缓解气氛:“小的明白,春宵一刻值千金,小的不敢耽误大人,且先告退了!”
陈立智与赵松也连忙躬身作揖,“恭贺大人!”
王琛摆了摆手,也没再管他们三人,而是匆匆忙忙地朝前走,倒像是真应了武峰所言,急着去入洞房了。
直到王琛的肥胖身形消失在拐角,剩下三人才转身准备顺着原路返回前厅,再出通判府门。
武峰目不斜视地走在最前面,落在后头的赵松和陈立智先是彼此对视一眼,随后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武提辖,你与王大人关系要好,那可有见过那跟着他来到秦州的临安仙人?”
陈立智昂头对武峰笑问着,他已年迈且身材矮小,与后者有着极大的身高差距。
明明官阶比县丞小得多的武峰却是傲气十足,理也不理,只甩出一句:“问这么多干嘛?”
赵松似乎也很想知道,居然放下了架子主动讨好,“前些日子王大人府里出的那档子….事,闹得太凶,老夫与陈大人也是有所耳闻,可把我们吓得好几宿没敢睡呐!”
他说着,又鬼鬼祟祟地扫了一眼周围,悄声道: “没想到这次去一趟临安回来居然就好了,可见这位临安仙人是真有本事。”
陈县丞接话道:“是呀!王大人今儿可是春风满面,状态比以前都要好!所以咱们也想拜见一下那位仙人,看看能不能给我等算算命格什么的——”
武峰骤然停下脚步,脸上写满了不耐烦,“临安仙人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
陈立智也是个人精,当即就领悟了其中奥妙,笑眯眯地从袖中掏出一锭黄金,飞快塞进武峰手中,“再难的事,都总归有法子可行的。”
赵松也跟着塞了一件价值不菲的东西。
却没想到武峰又反手给他们两人送了回来。
“别来这套,王大人再三交代过,不准任何人去打扰仙人,否则直接就地诛杀,所以我劝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他便快步离开,丝毫不留情面。
片刻后,陈县丞与赵松也失落离去。
后院再度归于宁静之际,一声怒气磅礴的声音随之响起。
“萧知弈!”
声响来自于漆黑无灯的亭中,正是刚被解开穴道的黎显。
方才听见赵松辱骂萧禾,黎显当场按耐不住了,准备冲下去杀了他,幸而萧禾眼疾手快,直接点了他的穴,让他动弹不得。
随后萧知弈也跟着点了黎显的哑穴,令他无法言语。
于是暴怒不已的黎显就这么被迫冷静着,听完了整场对话,等到人走光了,才重获自由。
他不敢也不想对萧禾发火,于是只能将瞄头对准了萧知弈。
谁成想,下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见萧知弈走到了萧禾身边,表情无辜道:“师父,我有点怕。”
黎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玩意?你会知道怕?为什么点穴的时候还捶我一拳?”
萧知弈又往萧禾那处靠了靠,语调轻缓,尾音上扬,像是在撒娇,“师父,我没有。”
萧禾沉默地看了看萧知弈,又沉默地看了看黎显,像是并不想回应什么的样子。
看见萧禾保持中立的模样,黎显莫名感到欣慰。
心道:太好了,六年了,师父终于看透这个披着羊皮的狼了。
结果,他那阵暖意刚出现就被萧禾无情浇熄。
“应该是误会。”
萧禾谁也没看,面纱之下的脸依旧没有表情,但语气有些一言难尽。
“……”
黎显觉得自己就好像那路边的野狗,被人踹了又踹。
萧知弈冲黎显挑了挑眉,明明表情嘲讽,嘴上却乖乖巧巧,“师父明察秋毫。”
或许是黎显看过来的眼神太过伤心,萧禾莫名觉得自己像是什么色令智昏的君王。
她轻咳了一声,巧妙地转移话题道:“你们都听见了吧,临安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