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时住了脚,与丛蕾仅剩咫尺之遥。偌大的丛林里,这一处站满了人,却静得落针可闻。冷千山收敛了挪动的幅度,微不可察地吸了口气,旋即凭着那口气,一手推开丛蕾,另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骤然揪住蛇的七寸!
他的速度快如闪电,希戈尚未看清,长长的花蛇已在他的掌间挣扎,死命用尾巴缠裹冷千山的手腕,冷千山不敢松懈,将它两头扯住,直到岩罕赶来,把蛇交给他,才算转危为安。
这一出意外险象环生,丛蕾踉跄着走向冷千山,冷千山背上也有汗意,问道:“没事吧。”
丛蕾顾不得许多,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没事吧。”
他们四目相对,心跳在此时共振。
冷千山瞥了眼她的手,丛蕾慌忙松开:“……谢谢你。”
“应该的。”冷千山道。
工作人员蜂拥而上,检查的检查,压惊的压惊,吕妙也来安慰他们,随口说道:“冷哥,你刚才叫温韵什么?”
丛蕾这才反应过来,冷千山脱口叫了她的本名。
他着急了。
冷千山故作不知:“嗯?”
“好像是虫子什么的。”希戈接道。
“哦,我说有虫,怕吓到她。”冷千山面不改色。
没人追究这些细节,导演连连跟丛蕾道歉,丛林内生物众多,本就潜藏着危险,丛蕾倒是好说话,反而冷千山语带隐怒:“你们太粗心了,万一这蛇有毒,咬到了人,深山野林的,上哪儿找医院去。”
“是,是,”导演迭声道,“我们的失误,下不为例。”
大家心有戚戚,都没了玩乐的心情。节目组单独给了丛蕾一个帐篷作为补偿,翌日一早,众人徒步出林,随着街道渐近,手机显示出不稳定的信号,信息的提示声此起彼伏。丛蕾首先看到秦秋荣发来的语音,她没有多想,顺手一按。
“宝贝儿——”秦秋荣缠绵地说,“想你了,你从乡下回……”
秦秋荣的声音惊飞了树上的鸟,丛蕾手忙脚乱地关掉微信。她昨晚怕自己睡死,听不到闹钟耽误行程,把手机的音量开到了最大,不妨忘了这码事,出了个大洋相。丛蕾匆匆将手机调回静音,然而已经迟了,大家听得一清二楚,吕妙八卦道:“你男朋友啊?”
“不是,”丛蕾难为情地说,“一个朋友。”
她这样纯属此地无银三百两,吕妙偷笑。丛蕾借着系鞋带去瞟冷千山,他似乎根本不在意。
冷千山也认为不是。
虽然他讨厌裴奕,但以他对裴奕的了解,他还不至于用这种轻浮的语气和丛蕾说话。
又是一个新的男人。
冷千山在后方打量着丛蕾,越看越觉得她陌生,昔日的她对男生总是退避三舍,一副贞洁烈女相,别说和男人打情骂俏,就是开个玩笑都得脸红。发语音的男人一口一个宝贝儿,甚至知道她在录节目,可见两人的联系相当密切。
丛蕾到底在做什么?假如说陪酒是生活所迫,那总没有人逼着她去勾三搭四,前有裴奕,后有希戈,还时常偷看自己,难道裴奕不管她么,他还算不算个爷们儿?
冷千山简直想替裴奕收拾她。
与她重逢以来,丛蕾的行为令他无比失望,冷千山反复垂问自己,他凭什么就认定了丛蕾是被别人带坏的?
如果她本身就变坏了呢?
圈内的俊男美女有如过江之卿,和上一个分手,马上就能无缝衔接到下一个,没有这么多忠诚可言,大家的皮囊都是百里挑一,而内在掰开一看,也都堆满了草,只顾着追名逐利,没文化的人占了百分之八十,发个言可以搞出十个病句,和谁交往差别都不大。冷千山的眼光毒辣,对于接触过的男人女人,不消三句话,就能分清是哪一类草包。
有没有一种可能,丛蕾其实也是个草包,可回忆蒙蔽了他的双眼,给这个草包镶了钻。
毕竟丛蕾这个人的眼界一向不高,连裴奕都看得上,她会被帅哥诱惑,委实顺理成章。他们当演员的常年昼夜颠倒,为了上镜很少吃饱,普通人一天吃一小碗饭尚且受不了,何况演员高压之下,一年到头只能吃点青菜和水煮肉。他见过太多明星,基本的食欲得不到满足,累到极点,只能转化成性.欲来发泄。丛蕾的腿瘦得像根竹竿,不知多久没有饱餐过,那她会不会滥交?会不会也和人搞一夜情?
冷千山当局者迷,看不真切,但有一点很清晰——他必须用新的标准来审视丛蕾。
大家出了雨林,分别乘车回到酒店,丛蕾洗了个痛快的热水澡,小兰给她捶肩按腿:“姐,累了吧。”
何止是累,她看到现代都市,亲切得不得了,尤其是自来水和电,不愧是人类智慧的集大成者。
丛蕾快马加鞭地赶回片场,体力值濒临极限,幸好夏烟前期的戏份已经拍完,主要补后面做情妇的戏,她的疲累歪打正着,倒很符合夏烟抽鸦片的状态。
时代动荡,烽火连天,韦毅和倪翊都经过了革命的洗礼,目前在为重庆方面工作,韦毅几经托人,辗转求到她面前,让她帮忙从狱中捞一个他的同志,夏烟眼角的皱纹在烟雾中滋长:“我当年不想嫁给老刘,苦苦哀求你时,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