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鱼,吕妙和丛蕾找来香茅草和柊叶,在内层抹上油,拿来做包烧。
晚上的主食是年糕,傣族人称作毫糯索,他们把年糕架在竹条上烤熟,丛蕾和希戈苦尽甘来,闻到香茅草扑鼻的柠檬香,感动得想流泪,鱼肉鲜美酥脆,渗出特有的雨林气息,不啻于游艇上的米其林大餐。
希戈吃饱喝足,大赦公厕,大家围着篝火,吕妙按照台本上的提示,cue起了游戏环节。
节目组给他们递上三杯插着吸管的饮料,有两杯是正常的可乐,另一杯则是酱醋茶芥末的混合体,他们六个人,分为两组,一组负责演,一组负责猜,拿到混合杯的那个人不能让猜的一方看出底细,如果输了,就要无条件接受对方的任一指令。
大家一致拒绝冷千山进入演技组,通过手心翻手背,演出的是丛蕾、陶靖和吕妙。他们端起纸杯,浅浅地抿了一口,陶靖前俯后仰,悲痛欲绝,希戈PASS掉他:“陶靖,太浮夸了,一看你那杯就是可乐。”
他们不能离得太近,免得对方闻到味道,陶靖捂着嘴说:“万一我就是希望你能这么想呢?”
“你能有那智商?”
“哥,谁都可以瞧不起我的智商,”陶靖道,“但你还是算了吧。”
希戈扇了扇空气:“你继续吹牛,可乐味都飘到我这儿来了。”
丛蕾镇定自若,仿佛喝下去的是一杯温开水,希戈来回端详,看不出端倪,吕妙笑而不语,但仔细一瞧,嘴角略有抽动。
冷千山的眼睛宛如X光,在丛蕾脸上巡视,她不着痕迹地躲了躲,希戈和费久彬都猜了吕妙,冷千山则点点丛蕾:“你,芥末。”
丛蕾无辜地歪头,大惑不解。
“别装了。”冷千山道。
丛蕾在忍耐一件事的时候,表面也许没有异样,脖子上却会绷出一根特别细的筋,冷千山曾称之为“受气包专属青筋”。他们都在观察她的神情,只有他在等那根筋跳起来。
这与过去毫无二致的习惯让冷千山体会出一丝趣味,至于为什么看到了那根筋,他还要去看她的脸,那是另一回事。
节目组揭晓答案,喝到混合杯的果然是丛蕾,丛蕾憋不住呛了两声,问冷千山:“你怎么发现的?”
冷千山自然不会告诉她:“猜的。”
导演道:“你现在可以指定温韵做任意一件事,温韵不得拒绝。”
大家积极地给冷千山出谋划策,有让她跳秧歌的,唱青藏高原的,陶靖更坏,怂恿丛蕾再吃一次虫子。
冷千山左思右想,并未采纳他们的建议,而是说道:“讲一下你这些年最快乐和最悲伤的事?”
丛蕾心知肚明,冷千山指的是他离开后的“这些年”,她不由怔住,生活中高兴的事很有多,试镜成功,拿到报酬,吃顿火锅,刷搞笑视频……可要说哪件事最让她快乐,她想不出来。
丛蕾哑口无言,场面一时安静,希戈震惊地问:“我的天,温韵,你都没有快乐的事可以说吗?”
冷千山眉头微拧,丛蕾尴尬地笑了笑,她能感受到他们的同情,胡扯道:“能赚钱养活自己。”
希戈摆手:“你这快乐也忒苦大仇深了。”
陶靖问:“那最悲伤的事呢?”
第一次被男人揩油还要忍气吞声,遭到公司雪藏没有收入,在剧组被场务当众辱骂,往她的盒饭里吐口水,怀着希冀去冷千山的发布会,他却看不到她,和白丽瑶出双入对……丛蕾思绪万千,最后说:“吃虫子吧。”
希戈附议:“我切身体验,吃虫子真的很悲伤。”
气氛再度热络,大家东一句西一句地采访他们的吃后感,冷千山回想着她的答案,掠过丛蕾身后一道蜿蜒的细影,目光陡然一变。
“丛蕾,别动。”他厉声道。
这句“别动”,丛蕾对希戈说过,当时希戈的小腿上黏了蚂蟥。
所以她的后背爬上了什么?
丛蕾当即失声,大家看到她身后的东西,包括工作人员在内,纷纷停下动作,陶靖两腿战战,扶着费久彬,几欲晕厥,空气的温度降至冰点,一个个如临大敌。
丛蕾见状,颤抖地问:“什么情况?”
冷千山没有瞒她,简短地说:“蛇。”
丛蕾的站位离树最近,树上盘踞的花蛇悄无声息地向下游动,鳞片通亮,蛇身环在树上,翘着尖细的头,在她的脖颈处吐出鲜红的信子,距离不到半米。
大家都不清楚这条蛇的毒性,只怕惊扰了它,对丛蕾发出攻击,有人飞奔到帐篷里去叫岩罕和岩温,时间如此的漫长,丛蕾的身体僵成了活化石,艰难地问:“是大蛇么?我现在该怎么办?”
“不大,”冷千山沉着地说,“等。”
他们能等,蛇不能,见他们无动于衷,那蛇摇躯摆尾,愈发往丛蕾逼近,丛蕾仿佛听到了它近在耳旁的“嘶嘶”声,她透不过气,血管都快被冻住:“它过来了。”
岩罕还不出现,冷千山狠了狠心,攥紧拳头:“你相不相信我?”
丛蕾忽然有些想哭。
她说:“信。”
冷千山缓慢地移动到她身侧,神经高度紧张,唯恐引起蛇的注意,那蛇偏了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