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人嫉妒的。
她有一句广为流传的名言——请注意,这不是褒义——“决斗的意义只有赢,受不了就赶紧退出。”
这句话传到斯内普耳朵里以后,段里挨了一顿狠骂,从那以后总能看到她伤痕累累地从决斗场走到礼堂去吃晚饭,有人冲她嚷嚷“又退出喽?”她也板着脸不理不睬。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学院的学生都喜欢模仿她酸溜溜的语气揶揄别人:“那你退出吧。”
乔治担心坏了,天天跑决斗俱乐部和医疗翼,尽管我觉得段里有点儿活该,也暂时搁置我们的发明跟他一起去。
段里那时候只有十三岁,我看过她决斗之后明白她为什么总能赢高年级了,这人难缠到除非对方直接杀了她,否则绝不认输。
“你不觉得她野心太大了吗?说不定她每天回休息室都忙着给自己的竞争对手下诅咒呢。”
“她肯定干得神不知鬼不觉的。”乔治赞同地点点头,并没有把野心的论题放在心上。
我们都在打魁地奇比赛和贩售鼻血糖的日子里把这件事忘了(好像还考了个O.W.L),段里是有点儿奇怪,但是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乔治,很明显地,她看见乔治的时候就把眼睛完全睁开了——请再次注意,我所说的喜欢是相对于她平时目下无尘的那副德行,她会坐在院子里玩儿乔治的头发,会端端正正地听乔治讲笑话,会把乔治送她的马桶圈挂在大门上……毕竟是个十三岁的小屁孩,她不是会为别人付出什么的那种人,只是单纯想找乐子而已,我敢说等他们两个彼此的新鲜劲一过就会分手。
本学期的最后一场魁地奇比赛之后,满球场散落的报纸揭开了她的秘密,段里唯一的一双亲人死于白鼬山的大火,现在她应该被一家食死徒远房表亲收养。
本来乔治都去求妈妈把段里接过来了,反正家里人从日记本事件之后都挺喜欢段里。斯内普却破天荒地做了英雄,我们谁都不知道段里怎么说服他当自己的教父。
我只记得那个晚上,十三岁的她有条不紊地回答了魔法部的所有问题,不卑不亢地为自己安排好了以后的生活。那种被精心培养出来的姿态和底气骗不了人,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我对段里改了观——沉着的,冷静的,野心勃勃的。
妈妈邀请她来我家过暑假那段时间,我对她身上像火药一样矛盾的特质特别感兴趣,她能够在漫长的忍耐中推动自己的计划,却看不住一只坩埚;她能够老练地和成年公职人员打交道,却羡慕我家有一个大猪圈;她明明是图新鲜才和乔治在一起,却开始问他的生日,开始关心他打球有没有受伤,她甚至学会反过来哄乔治开心了!
(其实这些早就开始了,只不过弗雷德才注意到。)
“……做得很棒,真的,很了不起。”我向她表达了一下自己的真实想法,谁知道啊,她的瞳孔忽然像震了一下,愣愣地看着我,我还没来得及问怎么了,一颗眼泪从她的脸上坠下来掉在地板上。我下意识地想去接,手指紧急悬停在距离她几公分的地方……轮不到我。
后来一整个暑假我都被这件事困扰,我想不明白段里为什么要哭,在她祖父母去世的整整一年里她都没有哭。
回到床上的时候乔治被我吵醒了,一直嘟嘟囔囔的,于是我把他踹了下去,他挥着枕头反击,最后我们默契地在吵醒妈妈之前收手睡觉,明天还有多少有意思的事情等着我去做啊——吃早饭、骑扫帚、去村子里闲逛、收订货单、享受新鲜空气、草地、溪水、树荫、漫长的假期……
我和乔治一直想要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店,并且乐衷于为此做计划,我们在一天之内跑了三十家等待租售的店铺,结果发现最便宜的也得要一千加隆,爸爸帮不上忙,即使我们的假魔杖最近卖得不错,也只攒了三十七个加隆。这没什么,我对我们的事业很有自信,我们的商品比所有其它店里的都要有趣,头脑也更灵光,商机需要寻找,但有时候也会自己出现。
比如爸爸搞到了魁地奇世界杯的门票,真幸运!必定从卢多巴格曼这个赌运极差的家伙那儿大赚一笔,没准还能从此丢掉比尔的旧扫帚换把新的,我可以和乔治轮流用。
乔治气鼓鼓的。
“干嘛呢?”我用胳膊肘戳了他一下,“我们得盯紧巴格曼,别让他不给钱就跑了。”
“你没看见吗?段里跟迪戈里……”
我越过乔治的头顶看见了,段里靠在河边的树上跟那个奶油小生迪戈里聊得不亦乐乎:“我也不待见他,他不是已经跟拉文克劳的秋张在一起了吗?”
“我再等三分钟,算了,一分钟吧,不管那头大獾走不走,我要找个理由把段里拉回来。他们又不是好朋友!之前他们俩的关系有这么好吗?”
“说得没错,你可以跟她说去逛纪念品,世界杯又不是每天都有,是不是?我特地留了点钱呢,总会有能讲价的小摊的。”
乔治死死盯着那棵树,都快把树皮盯穿了,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段里根本没有要离开的迹象:“我倒要看看!那个大头獾有多大的魅力!”
他的话音刚落,魁地奇世界杯正式开始了,营地里的人们纷纷准备入场,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