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跟迪戈里告别,乔治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说,她也一样不搭理他。
我有点庆幸这时候需要揣测女孩子心理的不是我。
那天发生了好多事,一直到开学之后乔治跟我提起:“段里生气是因为不喜欢我赌博。”
“但是我们不是赢了一大笔钱吗?”
“那是最后一次了,她说得对,赌博不好。”
“那就拜托她给我们想个能攒到一千加隆的办法吧!”我不耐烦地说。
“赌博不好。”乔治只会说这一句话。
“行,行行行,反正我们也赚了——”我把钱袋拿出来,意外地发现它变空了。在排除弄丢、糟小偷之类的等等原因后,我们终于意识到,是巴格曼给我们的金币本身有问题,我们被骗了。
“我们攒了好几个月呢!”乔治垂头丧气地说,“还好那天我们没买纪念品,还剩下十个纳特。”
乔治不肯让段里知道这件事,我也觉得告诉她没什么用,直到一星期后,她忽然在吃饭的时候坐到我旁边,问卢多巴格曼对我们做了什么。
段里把我们用来打赌的钱要回来了,她最不可思议的地方就在这儿,好像总有办法控制别人听她的话。
从那时候我就觉得她挺酷的,她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搞得定,打起架来心狠手辣,连她应付教授时那副斯莱特林特有的油腔滑调都顺眼了很多。
她借了乔治的校袍,它还回来之后被乔治随手搭在椅子上,而我在换衣服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把它举到鼻子底下,好奇那上面是什么味道。
其实我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件校袍有没有她的什么味道,我在最后一刻飞快地把它扔到了地上,自己的领带没系好就出了宿舍门。乔治找到它的时候还奇怪怎么会弄掉了。
“不知道啊,”我的手一抖,狐媚子卵放多了,“你自己没放好喽。”
为了纠正我头脑里由于各种原因出现的令人误解的念头,我决定把生活的重心更多放在自己身上,我约安吉丽娜(我们学院的一个女生)去逛了霍格莫德,我们在佐科闹出了很大的洋相,我差点把蛙卵香皂吃下去,我们在舞会上撞翻了别人的舞伴,我们翘课在魁地奇球场上练习躲避游走球。
我们不像乔治和段里,我们整天都混在一起,为各种恶作剧笑得喘不过气。
那双眼睛。
安吉丽娜真的很有趣,她的热情永远都用不完。
那颗泪。
我可以在跟安吉丽娜开玩笑的时候把什么都忘掉,她总是笑得特别大声。
校袍。
我不可以。
六年级那场舞会,很多人都趁机对自己的舞伴表了白,我和安吉丽娜坐在花园的灌木丛里,我想做点儿什么,可我既没有吻她,也没有问她确立关系。
在东拉西扯说了半天没意义的傻话之后,安吉丽娜忽然换了副语气,“算了吧,弗雷德。”不是暧昧对象,而是正在揶揄你的那种老朋友,“你没准备好做我的男朋友。”
我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或许这样才更好一点,但她接下来说的话又让我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会替你保密的。”
“保密什么?”我马上反问。
安吉丽娜扬了扬眉毛,意思是这还用说:“你喜欢那个斯莱特林呀。”她还是说了,然后就走了。
不是的,没有,完全没有,我不会喜欢段里,我没有喜欢段里,一丁点儿都没有!
一切都和我预想的不一样,段里没有那么自私,她也一直都很喜欢乔治,有点儿接近于小动物的那种喜欢——如果乔治吊儿郎当地走在前面,她就完全按照他的路线黏在他身后跟着;如果乔治揉乱她头顶的头发,她就坐直身子让他的手贴得更紧;如果乔治打完球躺在草地上,她过来说话之前就会跟着躺在他旁边。
“你有没有觉得当年分院帽搞错了,没准段里应该是赫奇帕奇呢,或者是拉文克劳,昨天她盯着我的脸看了好半天,最后说我脸上的糖霜(frost,应该是雀斑freckles)真可爱……”
我听得烦死了:“谢谢她的夸奖,兄弟。”
“她说得是我。”
“那不都一样吗,说不定她其实是想夸我不好意思呢?”
“去你的。”
七年级以后,我开始坦坦荡荡地和段里打招呼,跟她讲笑话,光明正大地看她的脸,我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男孩子都喜欢盯着段里看,而且反正我和乔治都不打算读完七年级,新校长乌姆里奇是个**,没收了我们的扫帚,霍格沃茨一天都待不下去了,最好我们的十七岁生日都在店里过(哦,对,哈利用他三强争霸赛的奖金资助了我们开店,太爱他了)。
现在我对段里很了解,如果她一脸聪明相地称呼你为“您”,说上一堆漂亮话,那你可能就有大麻烦了,如果她表现得像只呆鹅,傻乎乎地听你说话,那就说明她喜欢你。
比如乌姆里奇肯定有大麻烦了,不光是被恶作剧那么简单,想知道段里会做出什么,只有等乌姆里奇的尸体漂到泰晤士河下游才能知道。
想到这儿我就忍不住又看了看段里那副笑眯眯的嘴脸,纨绔子弟的厚脸皮,谄媚的小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