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
“弗雷德。”
“喂,弗雷德。”
尽管已经进了十月,穿魁地奇服还是有点儿热,我挖了挖耳朵故意装听不见,好让段里追在我屁股后面多嚷嚷两声。
段里就是我们学校斯莱特林学院的一个女孩儿,不算坏,只是和大多数斯莱特林一样,老是板着脸一副恍惚的表情,让人觉得自己欠她点儿什么,像只呆鹅。
“找我干嘛?”我冷不丁转过身,架在肩膀上的球棒也就快速地在身后划了半圆,不过粘在我屁股后头的段里一点儿没被碰着,三年级的小屁孩太矮了。
“乔治呢?”她仰着脸看我,就像我是她花钱从地图商店买下来的一样。
又来。
“不知道。”我当然知道乔治去干嘛了,只是莫名觉得很不爽。
李乔丹说,三天前,他在院子里亲眼看见乔治跟段里接吻。还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噩耗吗?想想你自己的双胞胎兄弟满心期待地和眼前这个呆鹅谈恋爱!
“乔丹,你看见乔治了吗?”段里有时候务实得不讲情面,她转脸就去问别人了。
“没有啊,”李挤眉弄眼的,“你为什么找乔治?”
“我想他。”她坦率地回答。我说吧,段里的脑子里肯定缺根筋!
果然,李顿时笑得前仰后合,我再也看不下去了,拽了他一把,挤到段里面前:“乔治在厨房——”
“嘿,段里!”乔治一回来,段里立刻全速朝他的方向跑了过去,一把扑抱住他。
我冲李乔丹扬了扬眉毛,她又不是一只熊,乔治到底干嘛要和这么愣的人在一起啊!接着我提醒他们(李在津津有味地看热闹)再不去球场伍德又要念叨个没完了。
“我们去打魁地奇,你来不来?”乔治问得满脸期待,可是,天啊,别邀请她。
“不,我要走了,我就是想看看你。”结果,段里就这么突然地把乔治撇下了,迈着她跑起来和没跑差不多的小短腿。
她要不就是过来下某个试验性的恶咒的,我几乎能肯定,每个斯莱特林家里都有研究这个的人。乔治还眉飞色舞的,可怜的小子,他完全落进那个斯莱特林的陷阱里了。
“她可真好玩儿。”李根本就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就她?”我热得球衣都快粘在身上了,真烦。
“你生什么气?”李揶揄地看着我。
“开玩笑。”
晚上,我跟乔治决定把隐形咒论文扔到一边,腾出两三个小时来搞我们的发明,结果罗恩一直在休息室里大声嚷嚷,说他们今天讲了博格特……新老师……内心深处的恐惧……段里的博格特是她自己。
呆鹅。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乔治,他似乎很专注手头那只坩埚,没听见罗恩在外头嚷嚷什么。于是我也把头低下去磨月长石的粉末,估计乔治也不知道吧,为什么有人内心深处的恐惧是她自己什么的……
忽然,乔治望着坩埚噗嗤笑了:“你知道吗?段里经常被斯内普骂,其实不是因为她魔药熬得不好,是因为一到看坩埚这个步骤她就开始发呆。”
我耸耸肩,呆鹅嘛……
这种人最适合恶作剧了。
和乔治在魔咒教室门口罚站的时候,我提出打赌看谁能让走廊上的盔甲隐形,我把手肘搭在窗户上,悠闲地仰起头眯眼看着乔治施咒——耳朵捕捉到一群提前结束了神奇动物保护课的低年级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我不知道该不该跟海格说……那只鹰头马身有翼兽吃了我一只袖扣。”
“对不起,潘西,斯内普还没教我解剖鹰头马身有翼兽呢……”
“怎么样?”乔治收起他的魔杖也靠在窗户上,“以后关禁闭少擦一副盔甲。”
“我得去趟盥洗室!”我生怕他说他也去,飞快地窜到楼梯上。不过当然不是去什么盥洗室。
昨天刚下过雨,我踩着松软的泥土,赶在那群低年级进城堡之前站在一棵树底下,“嘿,小蛇。”
所有的斯莱特林都看我,而且都翻了个白眼儿。
只有段里站在那儿不动,估计是在分辨我是谁。
“段里,”我挥挥手,下意识地希望她认错人,“快过来。”
“你在那儿干什么,弗雷德?”
“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小姑娘都吃这一套。
她用好大好大的亚麻色的眼睛盯着我,就那么一直盯着,终于靠过来了。对她恶作剧或许太不公平,这人傻乎乎的:“乔治呢?”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往那棵树上打了一拳,雨露噼里啪啦地倾盆而下,我早有准备地跑出了五米开外,正准备回头大声嘲笑她,却看见她仍然站在那棵树下面,伸出一只手接雨水。
过去好一阵儿,段里抬脸朝我看过来:“谢谢你,弗雷德。”
嘭嘭。
墙边的紫藤豆荚爆开了,种子和荚壳掉在地上。
段里其实也没有那么矮,她还比金妮高一点儿呢,不过确实是有点儿呆,因为她走起路来总是懒洋洋地微微昂着头,好像马上要睡着了……也不至于特别呆,她像个瞎子一样穿过走廊却只和我打了招呼这件事还是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