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斯莱夫人对哈利说,最近她看起来有点疲惫,“这是我哥哥费比安的,他用什么东西总不是很仔细,这表背面有点坑坑洼洼的,但是……”
“吉迪翁和费比安 普威特,在食死徒的包围圈中奋战到最后一刻。”一行印刷体闪进我的脑海,就像是宿命一样……不该看那么多瓦尔托的旧报纸的。
“段里,我的小姑娘,来。”韦斯莱夫人在叫我了,“我想把吉迪翁的这只给你,他是我们家里的大哥……”
我一时不知道应不应该伸手去接。
“看着你们一岁一岁地长大……我不知道你的生日在什么时候……不是什么很好的表……”她一遍一遍地用手指擦拭着表带。
“韦斯莱夫人,这太贵重了。”我不敢再让她给我戴上,双手把它捧了过来。
她看着我笑了:“——谢谢你。”
还没来得及明白韦斯莱夫人为什么要对我说谢谢,光闪过院子,一只明亮的银色鼬鼠跳到桌子上,后腿站着用韦斯莱先生的声音说:“魔法部部长和我一起回来了。”然后嘭地消失不见。
魔法部不值得信任。行动又一次快过大脑——我从韦斯莱夫人身边窜了出去,一把拽过正打算喝饮料的纳吉的领子,翻过花园的栅栏,好能躲到房子后面的灌木那儿去。
宴席那边并没传出多少寒暄的声音,魔法部部长大概是为了某个特定的目的来的,很可能是哈利。
“这些灌木和木屋的是一个品种。”纳吉蹲在我旁边,揉平皱巴巴的领口,全然不在意我刚才对他有多粗暴。
我努力把注意力从宴席上拽回来,打量着纳吉长而重的睫毛,他看人的眼神总有点儿可怜兮兮的,好像马上会有什么东西砸在他的脑袋上。
“你到木屋去过几次?”我开始尝试把他的话套出来。
“三次……四次,五次?”他完全不躲避,反而主动把目光黏在我脸上,“我记不清,父亲带我出去的次数变多以后,我抽出身就去那儿……烧坏了,想修来着。”
我还没说话,他那双可怜巴巴的眼睛又笑眯眯地:“你在弹肖邦吗,外公给你那架贝希斯坦没有,还喜欢彼得潘吗?”
露馅了吧,我们五岁之后都没见过面,他一个孩子怎么会记得这么多。但是我只是不动声色地撇了撇嘴。
他就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父亲给我水的时候,我把它们倒在小坑里,这样我能看见自己的脸——我就能想起你了,段里。
妈妈活着的时候父亲还同意我去木屋,外婆还会做草莓饼干呢!还有你,你叫我念绘本给你听,我们在一起费劲创造了好多回忆,是不是?
为了让那些回忆更好,我会每天睡觉前给它们润色,然后计划下次见面的对话……可惜后来他们不让我出去了,父亲说那个叫妈妈的女人死了……”
“外婆做的是薄荷饼干。”我机械地纠正他。
“那一定是我把想象和现实弄混了,”他好脾气地说,“但是你没有,你跟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一阵风破开层层叠叠的树叶扑到我们脸上,纳吉的脸仿佛我在水中的倒影,随着风来晃了晃。
“你梦到过我吗?”
我看着他不说话。是的,我当然梦到过你,但是起初并不知道你是谁。
“我经常梦到你!我叫你陪我看月亮,可是你说,不要把希望寄托与月亮……”
“它是变化无常的。”我接过话,在他的眉宇间寻找着失落童年的蛛丝马迹——他那副故作天真无知的表情消失了,那副可怜相也消失了,转而和表演收幕一般,戏谑地抿了抿嘴。
“那群愚蠢的阘茸……我们两个永远不会分开了吧?”
陋居突然传来的巨大吵嚷声打断了这一切,好像是哈利和另一个男子的声音,我只听清了“合作”和“尊重”两个词。
另一端,灌木丛在剧烈地抖动,乔治像只小动物似的扒开树丛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矮下身子钻过来,那头红发一直在强调他的移动轨迹。
“部长走了,”乔治一边解释一边把手递给我,“我来带你回去。”
纳吉若无其事地看了看乔治的手,又看了看我。
“段里?”
我回过神,连忙拍拍身上的灰尘握住乔治的手:“魔法部部长知道哈利在这儿没问题吗?”
乔治又瞥了一眼纳吉:“闹不出乱子的。”
婚礼那天,白色的巨大帐篷搭在果园里,空中没有出现过半点儿乌云。我最后决定把礼服和鞋子都弄成绿色的,我不像哈利那么出名,所以只往耳边的头发里插了根白孔雀羽毛。纳吉也头戴乐队大盖帽跟我待在帐篷的楼上,但那只是因为让他一个人留在陋居里不合适。
弗雷德用召唤咒弄来了村子里一个麻瓜男孩儿的头发,于是哈利直接喝了复方汤剂,他将被介绍为韦斯莱家的堂弟巴尼。
宾客们陆陆续续地来了,乔治、弗雷德、罗恩和哈利每人拿着一张座次表,站在白色帐篷外负责迎接。他们身后有一条长长的紫色地毯,两边放着一排排精致纤巧的金色椅子,柱子上缠绕着白色和金色的鲜花,乔治和弗雷德抽空抓来一大串金色的气球,把它们放在比尔和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