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当你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你才会想做他曾做过的事,说他曾说过的话,不知不觉的被他影响,习惯中带着他的影子。”
——题记
小夭,你究竟希望我是谁?
我以防风邶之躯许你快乐,相柳能带给你的只有痛苦,你为何还要执着于他。
身为相柳,你我无法靠近,只能远离。
他们的生命就好似踩在明与暗的交界处,如果选择面朝光明,则背后是千里荒凉,如果选择了面朝黑暗,则红尘繁华只在他们身后绚烂。但即使面朝光明,他们依旧踩着黑暗,不是不明白纯粹的光明,但曾经历的一切永不会遗忘,如影随形地跟随着。他们坚强、独立、冷漠,不管遇见什么,都可以好好地活着。
朝霞满天,小夭轻轻掀开纱帘,防风邶依旧静静躺着,他听见小夭叹了口气,随后自己的心底传来一阵刺痛。
他以为,防风邶陪伴她的这两年,小夭是快乐的,可谁知无一日小夭不在思念着相柳。
那些他们一起喝过的酒;
那轮他们一起看过的月;
那片他们一起游过的海;
那从未送出的海妖弓;
那早已备好的贝壳豪宅;
那难以说出口的心绪……
她的心如释重负,小夭觉得自己对防风邶生出的那点模糊的情愫原来是因为他是相柳,是熟人,不是情不知所以。小夭也不用再猜是不是相柳对她这么好了,因为确实是相柳对她好。
心又悬了起来,防风邶就是相柳,他对自己这么好,是不是说明他爱自己?相柳原来也这么恣意潇洒,这么合她的心意,她是不是爱他?似乎确定,但又似乎不确定。小夭期待确定,但又害怕确定。
她不是清水镇的玟小六,她是高辛的王姬。
相柳让她心动,但相柳是神农军冷酷无情的军师将军,怎么可能对她有情?于是她把自己的心藏起来,嬉笑着招惹他,和他互动。
防风邶对自己温柔多情,呵护有加,所以她确定防风邶是爱慕自己的。
正因为这种确定,她认为防风邶不是相柳。
此时,相柳就是防风邶……
她无法面对。
一阵长久的无言,小夭把一套男子衣衫放在他身旁,轻轻离开了。她可以从容地面对防风邶,也可以嬉笑地面对相柳,但现在还不知道该如何同时面对防风邶和相柳。
防风邶屏息,细听着身旁的动静。窸窸窣窣,一声关门后,他睁开泛红的双眼,床边一身水绿的衣物显得格外不同。
小夭已经远去,防风邶也不必再次久留,给她徒增麻烦。
他们是同一种人,两颗心又冷又硬,即使相遇后能互相取暖,也注定无法长久在一起。
防风邶起身,悄悄回了防风府,没惊动任何人。
烟斜雾横,今夜的舞坊格外热闹,曼妙女子,清颜白衫,青丝墨染彩扇飘逸,若仙若灵,水的精灵般仿佛从梦境中走来。天上一轮春月开宫镜,坊中的女子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扇子合拢握起,似以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乐声清冷于耳畔,手中折扇如妙笔如丝弦,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
防风邶出神地盯着面前绝美的身姿,纤纤细腰只堪一握,眼神逐渐迷离,思绪不知飘到了何处。
那日回到防风府,毛球便衔来一纸文书。
轩辕的军队今日来屡屡逼近,辰荣战事吃紧,军中不能无掌握大计之人,还请九命相柳大人尽早回军中掌握大局。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防风邶捻着手中的玉杯,白玉透着极为剔透的萤光,一缕光穿透,却显得格外惨白。
本以为防风邶能陪伴你左右,可终有去时。
防风邶无心赏舞,心中越发烦闷,一甩衣袖便离开了,面上毫无表情,舞姬也不明所以,更是看不出他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