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
眼前的男人手段的确狠辣,可预留下来的问题隐患又如何是能在一朝一夕解决的。
如今也只是表面风光。
逆贼除了又如何,根本矛盾没有解决,也没有办法解决。
李彻也只是一条悬崖边钢丝线上勉强保持平衡的可怜虫罢了。
而他,是君王手中的一把利刃,一把对外嗜血锋利,对内会刺伤烫手,却不得不用的刀。
没有他,男人会失衡,会坠入无底深渊,崖底下的压抑许久的蠢蠢欲动的鼠虫会立即反扑,将他噬咬得不留一丝骨血。
晋察冷笑一声,抬脚踩上去狠狠碾弄,帘布凌乱,瞬间印上灰色肮脏的痕迹。
这样轻慢的态度显而易见激怒了男人。
李彻腾地站起来,脸上的情欲还未完全消散,那温润的总是淡淡含笑的眼膜中翻腾着冰凉的戾色。
少见的怒容。
墙壁上挂着一把青铜剑,李彻跨步而至,一把将剑抽了出来,剑身饰双线菱形暗格纹,剑身薄而锋利,透着冰冷的寒光。
晋察面无表情,看着他拔剑大步而来。
进宫是需要搜全身,去利器的。
现在的他,身上没有半分伤人之器。天子发怒,拔剑相向,他不仅没有半分害怕之色,脸上反而显现隐现暴虐残忍之色。
他赤手空拳,紧紧等待着男人的攻击,拳头紧握着,已经兴奋到微微发抖。
男人挥剑砍来,他侧身一躲。李彻眸中闪过猩红狠戾之色,没有丝毫的犹豫,又是凶狠一剑。
这次他没有躲闪,赤掌接住利刃。刚刚那一剑,已经消去大半的力气,即使如此,血肉之躯也没办法抵抗冰冷铁器,兵刃没入血肉,鲜血滚滚落下。
晋察冷眼看着,即使可见白骨残肉,脸上不见半分痛苦之色,甚至连眉头也没有皱,反迎刃而上,迸发强劲巧力,折断剑身。
趁李彻愣神空档,卸去他手腕力量,就将青铜剑夺了过来,利刃紧贴男人脖颈。
李彻不过微微一动,晋察就将剑身往前送,不过轻轻一划,就冒出一条血痕。
如此脆弱的肉身。
鲜红的血珠滑落下来,没入衣襟,不过短短几秒,场面就反转过来。
终究是皇宫中长大的。
李彻虽每日不懈练习,论武功论对敌经验,终究是敌不过,死人堆中刀山火海里杀过来,素有阎王爷之称的男人。
而他又怎会畏惧区区一把青铜剑。
赤掌接剑,也不过是不想浪费时间,立刻结束这场可笑的战斗。
李彻伸手摸了摸脖颈,更多的鲜血流了出来,他的手指瞬间就沾满了温热的液体。
这一刻,他真实感受到,晋察是真的动了杀心。
只要他敢轻举妄动,这把青铜宝剑,会立刻抹掉他的脖子。
那断剑就贴着他的脖子,冰冷锋利。截断的刀尖静静躺在地上,上面还沾染着温热的血迹。
还真是……
放肆啊。
李彻碾了碾指尖,血流得太多,是徒劳的动作,根本就没办法擦干净。
“你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吗?”
李彻轻笑着,眼里却闪着阴沉的寒意:“行刺朕,可是要诛九族的。”
女人不过闭眸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耳边是利剑划空的声音,紧接着刀尖被谁投掷在地上,兵器在地上砰砰弹跳几下,发出刺耳的嗡鸣声。
唐宛心中一跳,睁眼看到的就是这样惊悚的一幕,一时只觉得脑子空白了一瞬,尖叫卡在嗓子眼,想到什么又猛地止住。
“等等……”
哗的一下从榻上坐起来,盖在身上的丝衾瞬间滑落在地。女人的衣裳早就被男人弄得凌乱,堆积在腰间。
那边剑张拔弩,危险的关系一触即发。
她一时着急起来,随手扯了件衣服穿好,正想往前走,不知是惊吓太过,还是别的,一时腿脚发软,又被衣裙绊到,猛地从榻上跌倒地上,桌上的瓷瓶也被她带到在地。
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如此大的动静,终于让那边对峙的男人看过来。
满地的碎瓷片,而女人娇躯半裸着趴在地上,手心撑着地板,已经被碎瓷片划伤,流出大片的血液,那张莹白的小脸皱成一团,似乎十分痛苦。
两个男人的眉头皆是一皱。
晋察冷着脸横了横掌中的剑,逼得男人后退一步,接着大步走过来,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女人的身体白的仿佛在发光,又柔软的不像话,有一瞬叫他不知如何下手。右掌还在流着血,白骨可见,很随意地在身上擦了擦,似感觉不到半点儿痛意,小心翼翼扶住她的身体。
沉声道:“不要动。”
唐宛身体发着抖,听见他的话,抬头看过去,眼睛里是一层柔亮的水意。
晋察的呼吸顷刻间止住,他看见了她漆黑的瞳孔中倒映出来的自己的身影,他手上的血迹也因为触碰涂抹在她的身体上,那一抹鲜红是如此的鲜艳。
手掌控制不住轻轻抖起来,他也只是很克制的轻轻拉起她堆积在腰间的衣裳,很小心的帮她穿好。
耐心解释道:“地上都是碎瓷片,你的手被划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