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守着她,谢婉仍然可以自由出入。
几位奶奶众目睽睽之下被小辈扔进水中,如此羞辱,颜面尽失,心中很是不满。可一想到谢峰那桀骜不训的模样,只能忍下来。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谢峰又惹出这样的祸事。
谢府长辈听说他将人扔进水中,大骂他目无尊长,行事乖张,桀骜不驯,迟早会因这不管不顾的性子惹出祸端来,命他罚跪祠堂,家法处置。
五十狼鞭,硬是抗住了,行刑过后,却没有力气站起身,只能让人抬着回房间。
这并可不是普通的鞭子,长而韧,鞭身带有数百根小铁刺,一鞭子下去,势必皮开肉绽,伤筋动骨。铁刺还会勾住伤肉,不仅加大行刑的痛苦,还会使伤口更难愈合。
唐宛去看谢婉,正好听到丫鬟同她讲起这件事:“已请医师看过,谢二公子伤势严重,背上伤口很深,因而有些发热,好在现无性命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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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话的声音是通过墙洞传过来的,因此她听的并不是很清楚,只隐约听“失火”、“焦尸”之类的词语,其他的想要再听,却是听不清楚了。
唐宛起初是没有想到这一层的,她端起酸梅汤慢慢地喝,也就在一瞬间的样子,她才恍然明白过来。
她觉得很荒谬,不可置信的同时,又觉得这是晋察能做出来的事。
她看着晋阳毫无形象的瘫在椅子里,意志消沉,肩膀微微下垂,仿佛正在经历一场人生中的重创。
他看起已经很不清醒,拿起酒壶就往嘴里倒酒,有大半的酒液洒出来,将胸前的衣服弄湿。
谢婉劝解不能,微微叹气,推门而出。
晋察没有起身相送,仍坐在那里,窗外白日光线落在他冷硬的脸上,一半沐浴在阳光下,一半隐在阴影中,明明脸上是在笑,却无端令人感到害怕。
唐宛摸了摸手上的寒毛,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将墙体复原,男人冷不丁地看过来,她的手一抖,花瓶摔在地上。
虽知道他看不见自己,却总感觉那目光像是穿透厚厚的墙体,落在她身上。
眼神很冷,没有丝毫温度。
身后传来脚步声,唐宛坐在那里,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刚想站起身,一双手轻轻按在她的肩膀上。
“睡得还好吗?”
她抬头看过去,晋察噙着笑,目光更是温柔的不像话,好像什么也不知道。
他仿佛没有看见摔碎的花瓶和并未复原的墙面,唐宛有些恍惚,她想起那个地道,身子微微发冷,想要解释:“我……”
晋察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她唇边,止住她接下来的话,轻声笑:“我知道。”
他知道什么,唐宛自己都不明白,只觉得他所有的动作都有意图。
他在威胁她,既然能让她的身份在这个世界上消失,自然也能让她真正消失。
晋察看着没了大半的酸梅汁:“这东西性凉,喝多了对你的身体不好。”
手指轻轻夹起一个冰块,放在手里把玩,看它慢慢融化。
酸梅汤喝多了,唐宛慢慢有些坐不住,只觉得眼前的困境是何其的相似,也许是有了上次的经验,她没有扭捏,很直接地说出来:“我想去净室。”
晋察手指冰冰凉凉,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我抱你过去。”
唐宛听了他的话,想也未想就拒绝:“不行,我不要你抱,我有手有脚,自己会过去……”
晋察又哪里容得她拒绝,一把抱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