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互为对手,你还将他打个落花流水 ,怎么不知你们除这,还有其他恩怨过节?”
亦兰给自己找补:“我与他能有什么恩怨 ,不过是辛辛苦苦将他擒来,却只看他受了些不痛不痒的处罚,困惑不解罢了。”
“哈哈,那你就不知了,二皇子受的穷困之苦,可不是普通的藤屋草鞋 ,野菜地瓜 。”
“我给他排的,是父母愚钝无知 ,贪婪大恶 ,恶极而穷凶。遇强则媚 ,遇弱而奸 。而他此世的命格,则是靠山山倒 ,靠水水干。手里无半两余钱 ,多了便从指缝如流沙逝去 。稍有好转 ,却又被拉回原地兜兜转转辛苦一世。每每时来运转 ,命运又拽着脚踝,将他拽回原地,致死不得脱身。 ” 那女孩十分夸张地摇着头,像背书一样在原地说了好长一段,说完仍打量着对面姐姐的脸色。
话至此 ,那叫亦兰的女子便不再多说,脸上还是一贯的漠然神情 ,远远地望着远处冒着白烟香火的寺庙凝神。
这些锦衣体面的达官贵人把叙州的寺庙烧的香火极旺,袅袅的白烟和高山的水雾练成一片,菩萨佛祖谁都没有见过,人只自恋自爱的给他们画上了慈悲相 ,求着神仙的庇佑 。
可大多数神仙看人 ,不过是看尘埃浮游一般 ,叹亿万之数 ,细听着成亲求子高中的心愿,在宇宙洪荒里又是多么渺小和可笑的愿力 。只不过是一笑作罢 。一人之得必是另人之失,如今天上的神仙 ,人间修为成的 ,大多还有几分普渡之心 ,可如亦兰一般,仙骨仙成的神族们,却只觉人间吵闹泥泞 。
帝君不让神仙下凡?根本没这规矩,是仙人们实在不想下界,天界自有快活自在处,何苦来人间看肮脏众生,人气熏天。
突然,云悠悠俏生生地一笑,指着窗下那一抹人影:“姐姐,你瞧!”
亦兰眼风一扫,在灰暗泥泞的路上,勉强能看到一些肉色,从快和泥地混成一体的破衣里探出,混沌着拖地行走,那小人儿像一个坟冢,慢慢移动到一个风口小的拐角 ,不动了。
正以为那人被冻死了,才慢吞吞地漏了一个脸,灰扑扑 ,脏兮兮,油土混着灰尘的一张脸,两边的耳朵冻出了一边一个晶莹琥珀色的大泡:正是在天界嚣张跋扈的关宴。
不过此时的关宴,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孩童,瘦地只有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身量,虚弱地仿佛随时要塌陷。
他不知从哪里又掏出一只破碗,哆哆嗦嗦地放在了身前,眼中并无焦点,每动一下又会有新的地方挨冷风,保持静止才是正经事。
想到这是前世嚣张跋扈的二皇子,亦兰便觉得有一些解气,却又想到自己有错处在此人手上,才答应了要护他三世周全,可惜彼时,他们都不知道是怎样的周全。
亦兰给自己之前忍不住流露的愤恨找补道:“看他也是可怜,我去施舍他些银钱,这不算是扰乱命理吧 。”
“不算 ,不算,” 悠悠笑嘻嘻:“我知道姐姐心善,想来他在天界的仇敌也不少,若是想要帮他渡劫倒可守着这凡人一世。与姐姐不过是天上几月而已,但有一个事儿可千万记着,切不可,让他犯了恶中恶。”
“恶中恶?”
“不错,自杀是人界的恶中之恶,他若是了结了自己的性命,便不可投胎转世,更无法再转世回天界,一具幽魂便只能四处游荡,若是被人外力引诱,只能堕入魔道了。”
“恶中之恶,,,,好,我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