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道了谢,面上适时露出对故国来人地期待。
“此事也值得五皇兄来骗一句谢?”周知意对这他送来的消息显见得不算特别有兴趣,过不了两日这些消息她也能知晓得清楚,“定是还有旁的事罢。”
刚得了谢,捧着茶盏想要啜上一口好茶水的人停下动作,瞧了周知意一眼,又不紧不慢地品起茗来,“自然还有旁的消息。”
他刻意端着架子磨蹭,越是如此,周知意便越有耐性。
一盏茶用了小半,连茶香都飘散殆尽,五皇子才慢悠悠地说出他的下文,“早膳时分听几位皇兄议论,说是北陈此次前来,还带着和亲的意思。”
此事不但周知意不清楚,就连路凌霄也没有想到。此事并不在他原本的计划之中,至少在他启程来南齐之前,朝中还没有这意思,甚至也无人提及过此事。
周知意瞧着那脸色也算不上太好,北陈的几位皇子与她的年纪相仿,明面上都不曾定下正妻,那几位的出身倒算得上是高贵,若想要求娶公主,也非不能。她并非皇嗣之中唯一适龄的,但却是最值得求娶的。
这些日子择驸马之事也耽误了下来,这倒不由叫她担心,“是为谁?”
“且还不清楚,这消息都是皇长兄探听到的。”五皇子似乎并不十分在意路凌霄知晓他们在北陈安有探子,“一得消息便即刻入宫同母后禀告,我来时,母后已吩咐他出去再查了。”
“路公子对此事也不知情吗?”
路凌霄的面色难看,叫人分不清他是为何难看,默了良久他才低声道,“我朝适龄的贵族儿女颇多,皇嗣之中也有不少尚未婚配,此事我当真不知。”
他的回答显见得不能叫五皇子满意,今日前来既是为了给周知意报信,叫她提前有个准备,也是为了逼问路凌霄,这不但是皇后的意思,也是他们几个皇子的意思。
“路公子好歹也是北陈人,家中也是有人在朝为官的,即便猜不出具体是何人,总归也能列出几个名录来。”他从袖口抽出一张名录来,上边尽是此番要来建邺的人,列得清楚明白,“至少能从这名录之中,猜出些许端倪。”
“福安这些日子对你颇为照顾,想来你是会知无不言的。”
五皇子的意思很是明白,北陈能与南齐求亲的人算不上太多,若他们的人选是女子,那便没有什么值得忧心的,听皇帝的安排便是。可他们的人选若是男子,那便不大好办了。
两国结亲,终归是还是要门当户对些,这般千里迢迢地折腾,那人的身份也定不会低,南齐若真随意寻个人选糊弄,传出去又是事端。自然,他们是不怕与北陈产生什么龃龉的,可若能将此事悄无声息地化解,也定是要比将事情闹大好上许多。
路凌霄初回见着名录,上边熟悉的名字一一浮现,越是往下看,越叫他的脸色更难看上几分,他大约能猜出北陈皇帝打着什么主意,也猜得到应皇后并非多想,半晌才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名字。
“二皇子,赵慎。”他将名录上李杞赦的名字勾出,哑着喉咙补上一句,“是李舒妃之子,如今养在路贵妃膝下。”
李杞赦是李家这数十年来最为出名的权臣,既有家世又有才干,若非其女生子难产而亡,如今坐在贵妃之位的,未必姓路。他的年岁大了,今朝舟车劳顿来这一朝,想必是要为赵慎的日后铺路。
以李氏的家世,若当真为赵慎求亲,这门亲事还当真不好回绝,“不过今次二皇子并未一道前来,即便是有求娶之事,想也只是先探口风,未必……未必会当即提出。”
周知意面色沉沉,她想到自己的婚事或许有人惦记,却没想到北陈的动作这般快,也怪京中的这些世家子弟不成器,未有能入她眼的。
“赵慎此人,品性如何?”
“还管他品性如何。”五皇子打断周知意的问话,“你以为父皇母后当真会将你嫁去北陈不成?”
“此事你不必管,安心在择你的驸马便是。”他看向路凌霄,忽而和缓了不少,“路公子,借一步说话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