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相柳靠近,冷冰弯刀从他掌心立现,那冰锋无情对上她玉脂凝肤。
钟念柳从来没有见过翻脸比翻书还快之人,她僵直身躯,不敢一动。
“预、预知未来之人呐!”她竖起二指,妄挪开刀柄。
“可惜。”九命相柳红瞳闪烁,蛊惑逼近:“我不信。”
钟念柳不想再装了,她踮脚伸手,轻柔盖住相柳的双眸。玉软之手的干燥温暖立即通过他双眶传入其头脑,他不可抑制地颤了一下。
“事实如此,你不信也罢。还有……你魅术妖法那一套对我可不管用,最多,最多让我害羞一下。”后面那句她越说越小声,若相柳及时相看,或能欣赏佳丽绯容。
相柳不明白自己心头的躁意源起何处,他扒下她手,红眸又闪,看样子还想尝试。
钟念柳这次也不拦了,她只顾叉腰,强迫自己从低眉垂眼主动对视。
“你到底是谁?”他问。
“能预知未来之人。”她答。
“好好回答,我便带你回去。”那冰刀往她脖子又近了近,相柳威逼利诱:“否则一刀下去,你会一命呜呼。”
“好的。”她又答:“我就是你的——贵人!”
“……”
“……”钟念柳眨巴大眼加诚恳假笑。
许久,相柳终于放弃。
冰刀顺意消散掌心,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还要留她一命。
相柳松开她,退半步距离,“你叫毛球带的话是什么意思?”
钟念柳咯噔一声,心想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字、字面意思。我表哥轩未来确实是有钱人,以后也是……”要覆灭神农残军的人。
念柳苦笑,适时住了嘴,她看着纯白似雪又似月的九命相柳,突然害怕自己即使捧住了雪,雪依旧要融化,刚触碰到月,天就要光亮。
“多月观察,我倒是能猜出他的身份。”九命相柳的眼睛深邃而明亮,里面是军师特有的睿智与清醒,他不卖关子,在念柳满脸紧张下道出真相:“你口中的表哥其实是你的青梅竹马。你是高辛王姬,而他是——轩辕王孙。”
“对吧?”相柳偏头,笑容魅惑,他是钟念柳二十一年岁月中见过最为绝色的男子,比任何明星都要闪耀。
钟念柳心情复杂,话语无奈而天真:“那你会杀他吗?”
九命相柳斩钉截铁:“会。”
“不行!”她上前一步,激动拽住他的袖子:“你不准杀他!”
相柳眼底暗沉,晦色晕开:“为何?”
“你若是杀掉他,你也会很痛苦。”
怔色从眼底晦暗转瞬即逝,他挑眉,示意她继续说。
钟念柳豁出去了,急道:“因为轩是你未来挚爱最重要的亲人。她不会允许你伤害他,你也会因为她的痛苦而痛苦。”
“可笑!”九命相柳冷嗤打断她,不屑转身:“痛苦?”
他闭眼,走马观灯闪过的是斗兽场里肮脏污秽的一切。
再睁眼,相柳眼尾猩红,“我又何曾怕过?”
钟念柳安静看他,耳边偶尔传来秋风萧瑟。
她在想:天地之大,饶是强大如九命相柳在月海之间都仍显得如此渺小。恩义如果注定是他的天,那他真的有力自保吗?
云袖之下,相柳攥紧的拳头隔层衣料被女子轻握。
她郑重其事,仿佛在说什么最重要的决定:“相柳,你我做知己如何?”
“这样,即使是潸然的云,也会有遮掩的雨。”
相柳未动而静默望天,但闻身后娇蛮俏音似柔风吹来:“只要你想,我阿念愿意陪你为每场月出而欢呼。”
*
后续情节依旧按照原著剧情延展。
尽管足不出户,钟念柳还是从玱玹与海棠口中听到了只言片语,总结出来便是:涂山家的二公子涂山璟病隐多年终于露面了,还是出现在这小小的清水镇当中。
玱玹知道后还颇为诧异,反衬钟念柳倒是一脸平静。
她夹了一块鸡肉放在玱玹碗里:“哥,你要的图我差不多要绣好了。”
一旁候着的海棠一听,险些跪下。她眼神躲闪,想起自家王姬在屋里绣的绣画——如果那些乱七八糟的线条也能称为全高辛王族最厉害的绣工的话。
“行,辛苦我们阿念了。”玱玹笑容赞赏,抬手亦为她夹了一块辣鸭脖。
钟念柳用筷子轻揙,鸭脖、鹅掌子之类的零嘴是玟小六爱吃的,也是小夭爱吃的。
她默默绕开它扒米饭。
玱玹忽然说:“待会儿玟小六说要过来喝酒,你要不要出去会会?”
钟念柳回想后面的剧情,是了,后面是涂山璟与玟小六之间的修罗场,她瞎掺和作甚?想罢,她摇头。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再之后的剧情——轩辕玱玹与九命相柳在山林相斗,玟小六会因为保护哥哥而就此重伤,相柳被阻而失手。
*
四日后的半夜,相柳白发略乱地出现在玟小六的榻前。
玱玹早在丑时就领着一批得力仆侍往山林赶,而钟念柳在他前脚出去后也掐好时间偷偷溜到前院来了。临走前她还贴心地把守在她榻前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