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的海棠挪上床:抱歉棠子,姐要去干大事了,不能带你玩。
须臾,门外传来小六的呼唤:“轩哥,轩哥……”
还没叫上几声,酒铺门闩就被人匆忙打开,扇门后拉,装戴整齐且神采奕奕的少女站在铺内。
她中气十足,朝小六欢喜招呼:“六哥!你来啦!”
小六设想过无数场面,也编排过无数客气措辞想把人带走,千万种想法中就是没有想到对方是如此积极主动的。
钟念柳倒是兴奋,她甚至还背了个不瘪气的行囊包袱,也不等玟小六反应,关上门就拉着人走。
“六哥,我们去哪儿?相柳人呢?”
小六傻愣,被念柳牵着往前走:“你都……知道了?”
“啊。”钟念柳点头,有种不顾人死活的清澈与愚蠢:“六哥,不瞒你说。我虽为女子,但我一直向往儿郎之间的豪情交谊,你是我朋友,相柳乃我知己,只要知己朋友有难,我肯定得帮啊!走哇六哥,可别耽搁事情了!”
玟小六双重震惊,对钟念柳的惭愧与愧疚一时达到顶峰。她悄然往后摆手,将四个蒙面人暗暗撤退。
钟念柳与她快步前行,还不忘报备自己这边的状况:“玱玹丑时就出去了,家里除了海棠也没谁。当然,海棠你也不必担心,你给我的迷昏毒只要不假,她定能睡上个一天一夜不在话下。”
“原来你早前问我要毒竟是因为这回事儿?你难道……早就料到轩要抢药?”
念柳慢步,与小六并肩,她试图圆话:“我哥几日前频繁接见一人,我偶尔偷听到一两字关于‘涂山家’与‘药’的字眼,又从邻里街坊口中听闻山疫之事,后来深思细想便大概猜出是相柳与神农义军那边出了差池。”
玟小六忽然沉默,半晌,她问道:“阿念,你是不是属意相柳?”
“怎、怎么可能!你怎么问出与相柳一样的蠢问题?!”
小六猝不及防,又问:“相柳也问过此问题?”
“不是!”钟念柳哭笑不得,解释:“当初他问的问题是‘我是否中意你。’”
小六慌笑,指指钟念柳又指指自己:“我?”
钟念柳点头,对玟小六极真诚表白:“六哥,你放心,我不会喜欢上你们两人之中的任何一人!”
她言外之意是:我会时刻保持清醒,作为第三方旁观者存在,非必要而不入局、不插手。
玟小六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她挠挠头巾想解释什么,还未来得及开口,相柳便回来了。
他从半空跃下,依旧是纤尘不染的白衣白发,脸上是琉冰面具遮挡,似月光若雪花般悠然落定,清冷而优雅。
直叫两人都看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