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山,你过来,”平阳长公主冷声吩咐。
赫连君山依旧神色恭谨地上前:“母亲。”
“给云儿姑娘道歉,”平阳长公主责怪地瞥了赫连君山一眼,“云儿姑娘受命于公主,来到你府上,你竟冷落她多日,今日还差点儿错怪她,你准备让云儿姑娘向公主禀报你什么才好?”
赫连君山垂首不语。
云笙倒是心脏砰砰跳,赫连君山给她道歉?她怕折寿,她好想逃。
她自然不会天真到认为,平阳长公主是真看得起她,人家只是想把儿子和令仪公主撮合成一对。
平阳虽是皇室中人,却已外嫁,自赫连安死后,赫连家式微多年,早已不复当年荣耀。
宫中没有皇子,而令仪公主,是当今帝后唯一的独生女,其他妃嫔皆无所出。
先帝曾封赫连安忠勇侯,可不知为何,平阳长公主宁愿这侯位空悬,也不肯让赫连君山承袭,赫连君山虽然武功不俗,却也并未走家族武将的路子,而是另辟蹊径,通过科考,一路升迁,成为正五品大理寺寺丞,专司刑狱断案。
“明日便要入宫复选,你好自为之,”平阳长公主眼尾莫名带着一丝厌弃,“君山,别忘了你在赫连家祠堂发过的誓。”
赫连君山的脸色,似乎白了一瞬,他抿了抿唇角:“是,母亲。”
云笙跟着赫连君山,小心翼翼地走进他的卧房,小腿肚子都在转筋。
她的直觉告诉她,赫连君山现在非常不高兴,头顶上冒黑气的那种不高兴。
随手一扔就把吴四吓死,能是什么好人?弑君弑母的疯子,能是什么好疯子?
她退了一步,可门外,平阳长公主正对她点头微笑,然后两个嬷嬷“哐当”一声,把门关上。
云笙笑得脸上的肉都在发抖,她一步一步挪到窗边,往外看了看,又试着张了张口,还是说不出话,好后悔啊,早知道就不哭那一鼻子了。
“过来,伺候我沐浴。”
屏风之后,澡盆热气蒸腾,竟已备好了热水。
她壮着胆子靠近,他睥过来,见她呆着不动,自己三两下除了上衣,露出一身精壮的薄肌。
这……云笙在背后衣裙上擦了擦手心的汗,这种男色,实在诱惑,可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上。
然而下一秒,她只觉脚下腾空,头脸上身重重砸进热水中,她咕嘟嘟喝了好几口洗澡水,吓得手脚并用,拼命挣扎,激起水花无数,然而后颈被人死力按着,直到快窒息了,才被猛地拉出水面。
“咳咳咳……”云笙连声呛咳着,努力呼吸着空气。
“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壶里装了什么吗?”赫连君山神色阴森,低声道,“淹不死你,这桶水也够撑死你的,还不从实交代?”
云笙趁着间隙摆手,说不出话来。
赫连君山再次将她按入水中。
按进去,拉出来,如此反复,云笙呛出了鼻血,几乎濒死。
她不能死,她不能死在这个世界。
她拼着最后的力道闭眼乱挥,终于挥到赫连君山脸上。
“啪。”
赫连君山面容微偏,眼神犹如看一个死人。
快说话!快说话啊!!
她如同拉住救命稻草一般似乎拉住了什么,一边闭着眼睛呛咳着,一边赶紧说话:“咳咳……奴婢不能死在今夜……死在大人的房中……咳咳咳……若大人留下把柄,公主定要借此事拿捏大人。”
赫连君山冷笑一声:“你身为公主的人,倒是为我着想?”
“奴婢也是被逼无奈,不得不为!可若奴婢不去做,邓公公一定会想别的法子,倒不如奴婢将事情掌控在手里,再向大人陈情不迟!”
按她的手顿了一瞬,云笙接着说。
“大人忘了吗?昔日大人尚是孩童,最喜爱皇后娘娘宫里的枣泥糕,一次得知你来,娘娘早早传唤下去,不想糕点迟迟不到,娘娘很是生气,本要将饽饽坊的奴仆一并罚去慎庭,多亏大人求情,才免了责罚。”
“奴婢当日受了大人恩情,一直铭记于心,发誓若有机会,定然结草衔环回报大人!”
赫连君山听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冷酷的面容在氤氲蒸汽中融化了一点。
她隐约记得,书里的确有他小时候喜爱皇后娘娘宫里的枣泥糕这件事,至于其他的,都是编的,她就不信,赫连君山连小时候的事都记得一清二楚。
云笙决定为自己立一个恋爱脑人设,但不能是一个粗浅狂热的恋爱脑,太假,要那种理智的、矛盾的,自我拉扯的。
“奴婢知道,大人不想尚公主,奴婢虽是公主的人,却也愿意冒着忤逆公主的杀身之罪,帮大人如愿。”
她愿以自己性命,换他摆脱束缚,就问他感不感动!
赫连君山果然神色微动,扶她靠坐在浴盆边上,轻轻叹了口气。
云笙:呵,男人,哪有不自恋的。
“松手。”赫连君山淡道。
云笙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拉着他的裤带,悻悻地收回手来。
下一秒,有力的大掌掐住云笙颈部。
赫连君山的面孔离的极近,说话间,气息就拂在她耳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