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联系不上严司, 我过两天去找你,把他给我的十万块给你”
宁虞看到陈密这条消息,中间已经隔了十多个小时。
他昨晚跟人出去应酬,一直喝到凌晨两点才回家。
今天一觉睁眼就是日上三竿, 连自己怎么脱的衣服都忘了, 光溜溜躺在被子里, 嘴里呼出的全是酒气, 身上倒是莫名清清爽爽。
-“你还他钱给我干什么”
宁虞展臂从旁边抓来靠枕垫在脑后, 艰难揉了下发胀的太阳穴。
-“他叔叔是你管家, 你给他肯定比我方便”
-“不过你怎么睡到了现在, 昨天又出去喝酒了啊”
陈密一如既往手机不离手,消息回得比谁都快,对他的习惯了如指掌——如果晚上十二点前发给他的消息没人回, 那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在应酬加班, 要么是在跟黎淮做|爱。
现在第二种早早没了可能,顺理成章只剩第一个。
此刻, 宁虞嗓子眼干地冒烟, 眼眶灼烫, 估计是昨天晚上脱光了睡觉有些着凉。
他一边用床头的固定电话让严叔上来送感冒药, 一边从自己的银行账户里挑出一个发给陈密,告诉他根本没必要多跑一趟。
-“直接打过来不就行了”
但那头坚持。
-“不行的, 哥前几天特地交代我空了要去看看你还活着没, 他跟予年哥在国外玩的一时半会回不来”
陈密这个精怪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越过他跟黎淮熟起来的。
现在“黎老师”也不叫了,直接改口叫“哥”。
宁虞看着聊天框气泡里的话, 感觉自己跟失独老人一样,宿醉的脑袋缓慢拼凑起近几年的状况。
自从一年前黎淮跟那个叫钟亦的去海边做了一趟项目,回来以后基本就没住过一号别墅了, 一直跟宁予年常居在林荫街的洋房,只剩了他跟老太太戴淑芬待在这里。
但老太太年事已高,精神好的时间满打满算不过天上太阳正好的那么片刻。
加上他圆满处理完南塘石油污染的采购搬迁,如愿升了官,工作变得越发忙碌——白天上班,晚上没有七八点根本摸不着家门,时不时还得经常外出应酬出差。
偌大的别墅愣是被住成了酒店“空城”,空养一屋子佣人,其实有点浪费。
所以宁虞也想过,房子还是给黎淮好。
起码黎淮还有一帮朋友可以隔三差五过来聚个餐,小住一阵。
反正他也不缺钱,完全可以带着戴淑芬去东郊找个小点的四合院住,家里不至于太空,离他上班的地方也近。
正好这两天周末好不容易闲下来,宁虞琢磨着也是时候把找房子的工作提上议程,慢吞吞在聊天框里回。
-“上班都来不及,哪有功夫死”
-“黎淮出国玩,你怎么没让他把你也带着,反正他们去酒庄人多,多也不多你一个”
结果陈密。
-“哦!你一心断网争做人民公仆,忘了告诉你”
-“我脱单啦,得在家陪对象呢,他工作也忙,难得休息就不跟他们去啦”
宁虞这回是扎扎实实愣住,有种整条战线最后一个人也离他而去的凄凉感。
-“什么时候的事?”
-“一年了都”
-“中途磨合不来分了一次,不过几个月又复合了,现在比较稳定”
宁虞:“?”
那陈密不就基本是黎淮从海边一回来,就开始谈恋爱了,甚至还分了又复合了一次……
他至不至于断网了这么久。
陈密大概也是可怜他孤寡,主动问。
-“你要看看他不,我去找你的时候可以顺便把他一起带着”
宁虞匪夷所思按着太阳穴,终于气笑。
-“那你这两天带他过来,我让严叔准备午饭”
-“Okk,不过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是多注意身体,不然迟早有命挣钱没命花,就跟黎淮一样”
-“他到现在胃都没彻底好全,去了酒庄也不能喝酒,白白找罪受[生气.jpg]”
关于黎淮的胃,宁虞倒是第一时间就知道。
严叔在家没少担心,总怕黎淮口味重,长期吃得太清淡从此厌烦吃饭、掉体重,于是经常交代厨房变着花把东西做好吃,打包了给黎淮、宁予年往洋房送。
就差没把自己也打包过去亲自盯着了。
-“长本事了,现在连你都能教我两句了”
宁虞笑笑发完,放下手机深出一口气下床。
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谁能想到以前闭门不出的黎淮,现在随时呼朋唤友,反倒是自诩人脉宽广的他,成了孤孤单单的那一个。
为数不多能偶尔聊聊闲话的,居然还是陈密。
这一年多的时间,宁虞一直住在黎淮房间里,没换地方。
毕竟黎淮的物品、衣物早在他们还在别墅的时候,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