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注意到自己还挂在傅明予身上。
她倏地跳下来,端端正正地坐在凳子上,理了理头发,假装没看见他们的笑。
可是傅明予笑到现在就很过分了。
她扭过头,咬着牙说:“好笑吗?”
傅明予牵了牵嘴角,“还行。”
阮思娴:“……”
那你跟你的狗儿子一起白毛到老吧,我俩过不下去了。
年夜饭后,两人就在湖光公馆留夜。
当12点的钟声响起,这个岁算是守完了,一家五口纷纷回房间睡觉。
阮思娴洗了澡出来,睨了眼躺在床上看书的傅明予,绕到床边背对着他坐下抹身体乳。
两人静默不语,房间里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
把自己打理完毕后,阮思娴钻进被窝,露出上半张脸看着傅明予,刚打算说点什么,突然感觉脖子那里凉凉的。
她伸手摸了一下枕头,掏出一个红包。
阮思娴立刻坐起来打开红包数钱,“今年还有啊?”
傅明予淡淡地“嗯”了一声。
“说出去也会让人笑话。”阮思娴一边数着钱,一边笑眯眯地说,“我二十八了还有压岁钱。”
傅明予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低声道:“年年都有,岁岁平安。”
阮思娴跟着低声重复:“岁岁平安。”
一年复一年,愿岁岁平安。
冬去春来,玉兰还未完全开败,夏天便悄然而至。
今年多雨,气象台早早就预告了台风的登陆时期,江城虽不靠海,但却是台风所过之处。
阮思娴中午进入体检中心时还是晴空万里,六点出来时,她往外一看,差点以为自己走错门进入了异世界。
体检中心门口狂风大作,暴雨如注,路边绿树摇摇欲坠,施工围挡晃晃悠悠,而一人高的大盆栽早已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
伞在这种天气下只能起个象征性作用,阮思娴只看着路边一个行人的伞变成了莲蓬状就知道自己不需要多此一举了。
看着门口和阮思娴站在一起的人都在焦急地打电话,她却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视线所及之处,一辆车缓缓开了进来。
尽管狂风骤雨,雷电交加,这片天好像都要塌了。
但是当傅明予撑着伞从车上下来时,低垂得快要搭到地上的乌云仿佛一刹那升起,腾出一片净空。
阮思娴站在屋檐下,看着傅明予一步步朝她走来,莫名地感觉安定。
今年是他们结婚第三年。
心动不再是生活里最重要的答案,心定才是。
“你从机场过来的吗?”
“嗯。”傅明予单手搂着她的肩膀,两人在一把伞下共同走出去,“台风天机务在进行飞机系留工作,我去看了眼。”
雨势过大,阮思娴每走一步都像趟在水里,幸好自己穿的绑带平底鞋,就当玩水了。
但是她低头的时候,看见傅明予的裤子几乎也湿透了。
“其实你不用下车的,也没多远,我自己走过——”
她话音未落,忽然感觉扎在身上的雨滴变了方向,耳边响起一阵什么东西轰然倒塌的声音。
只是她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人用力拽住转了个方向,鞋底在水里激荡出半米高的水花,同时一阵撞击感隔着傅明予的**传到她身上。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闷响和四周的惊呼。
震耳欲聋的雨声中,阮思娴听到自己沉闷且刺耳的心跳声和来不及调整的呼吸声。
已经有工人冲了过来拉起了砸在傅明予背上的施工围挡,阮思娴才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
“你没事吧?!”
“砸到哪儿了?!”
“没砸到脑袋吧?!”
吵闹的人声中,阮思娴被傅明予抱住的肩膀都在发抖,久久不能回神。
“你——”
“我没事。”傅明予松开她,动了动自己的肩膀,“没砸到头。”
阮思娴双唇微抖,抬起手想摸一摸他的肩膀,却又不敢触碰。
“真的没事?”
傅明予紧蹙眉头,长呼一口气,“没事。”
“不行,去医院看看。”阮思娴手足无措地回头张望,目光在模糊的雨幕中渐渐聚焦,“这里就是医院,去看看。”
“这里是体检中心,不是医院。”傅明予声音里有一丝除了阮思娴谁都察觉不到的沉抑,“你别慌。”
“我怎么不慌!傅明予你是不是脑子不清醒你是不是傻!”
到了医院,医生检查后说没事,只是皮外伤。
“不需要拍片吗?”阮思娴紧紧盯着医生,“要不拍个片吧?”
医生本想直接说“不用”,但是看见阮思娴的眼神,一时犹豫不决。
“拍吧。”傅明予把已经穿上的外套重新脱下来,“让她安心。”
二十分钟后,医生收到了ct室传来的信息,抬了抬眼镜,招手让阮思娴过去看。
“看见了吧?是真的没事。”
“哦。”
走出医院大门时,雨已经小了很多,淅淅沥沥地冲刷着医院特有的沉闷气息。
阮思娴握紧了傅明予的十指,说话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