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除夕夜, 傅明予和阮思娴去湖光公馆过年。
路边绿植上还压着积雪, 枝干摇摇欲坠, 走过之处还能听到雪落的簌簌声。
客厅里挂着几盏红灯笼,落地窗前贴了些红色窗花,虽然不多,但在暖黄的灯光下, 春节的气氛冉冉升起。
傅明予和阮思娴到时,桌上已经摆好了年夜饭。
贺兰湘一向没有在食物上铺张浪费的习惯, 而且今晚做饭的阿姨也回家了, 其他人不太会做饭,除了打打下手也帮不了什么忙,所以她一个人操持,只做了六七个菜就撂挑子不干了。
不过菜虽然不多, 却胜在精致。
席间,贺兰湘瞥了傅承予一眼, 说道:“你明年什么打算呢?”
傅承予说了一堆工作计划,贺兰湘抬手打断他,“谁问你这个了?就小时候常常来找你的那个薇薇,你还记得吗, 就是冉语薇,人家上个月都结婚了。你再看看你,一起长大的还有谁没结婚,连你弟弟都结婚了。”
“记得。”傅承予直接略过重点,“她还砸碎过你的花瓶。”
提到这件事, 傅承予的目的达到,贺兰湘果然不想再聊这个女孩。
转头又问阮思娴:“你驾照不是考下来了吗?过了年要不要买一辆车?”
阮思娴拿着筷子,噎了一下,不知道怎么接话,旁边的傅明予面前摆着蟹八件,看似专心致志地剪螃蟹,却又毫不遮掩地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贺兰湘问。
“没什么,买车的事情之后再说吧。”
傅明予说完,扭头朝阮思娴挑挑眉,眼里的笑意还未消减,肆意地有些欠揍,“是吧?”
“哦,对。”阮思娴低头扒饭,“不着急。”
她的驾照确实是考下来了,但是过程实在曲折。
其实在她去报名之前就有一些年长的机长提醒过她:没必要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傅明予也说不用考,要去哪里打电话让司机接送就行了。
只是阮思娴经常坐傅明予的车,见他在车流中游刃有余地超车改道,心里有点羡慕,也想装装逼,所以还是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报了驾校。
但她万万没想到,一个小汽车驾照,她居然花了快一年的时间才考下来。
去练车的时间不多是一方面,更主要的原因是汽车的操作实在是太为难她了。
比如超车的时候,不习惯看左边车流,也不习惯看右边车流,就想直线加速并且拔起方向盘,把教练心疼得直拍胸口。
遇到红灯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踩刹车,而是在哪里找个地方绕一圈。
飞机落地后进入停机坪都是靠引导车,所以当她学到倒车入库的时候,不习惯自己扭着脖子看线标,总想找个写着大大的“follow me”的引导车直接把车给拖进去。
而且当她一个人坐在车里,教练不在的时候,她看见右座没人,就总觉得不安全。
在阮思娴历经千辛万苦拿到驾照那天,带过很多飞行员的驾校教练早就没脾气了,夹着一根烟乐呵呵地打趣儿:“记住啊,去加油站加油的时候记得给钱。”
阮思娴:“……”
那我们飞机加油都是签字就走也没有司机自己掏钱的说法嘛。
阮思娴拿着她的驾照小本本回家那天,傅明予坐在沙发上,也夹着一根烟,回头见她进门,笑着说:“考完了?想买什么车?明天带你去选。”
阮思娴却一头栽在沙发上,闷闷地说:“回来的路上我考虑过了,为了广大人民的人身安全,我还是别碰车了。”
傅明予不仅没安慰她,还在沙发上笑得烟灰抖了一地。
学车的事情就这么落下帷幕,阮思娴打消了自己开车的念头,安安心心地享受专业司机的服务。
“买车可以不着急,但是平时可以练练手。”贺兰湘握着勺子筷子,“我那里有一辆……”
——“啊!”
突然听到阮思娴的尖叫,贺兰湘被吓得扔了勺子,“怎么了?!怎么了?!”
她还来不及问出个一二三,阮思娴已经丢了筷子像个八爪鱼一样挂在傅明予身上,而豆豆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的,就在傅明予的凳子下摇着尾巴激动地绕来绕去。
“走开走开!你走开!”
阮思娴反应越大,豆豆反而更兴奋,扬着爪子就往凳子上面扑。
“啊啊啊啊啊!!!”
“怎么怎么跑出来了?!”
原本是自己的狗,可是贺兰湘见阮思娴这个阵仗,似乎也以为眼前是什么洪水猛兽,“这狗怎么还学会自己开门了?!”
傅明予虽然乐不可支,笑得眉心都在抖,但还是抱着阮思娴站起来走到一边。
他朝傅承予抬了抬下巴,“哥,解决一下。”
傅承予放下筷子,其实抓着豆豆的前爪半是拖半是拉地把它往楼上拽。
可是他转身的时候,阮思娴分明看见他也在笑。
而餐桌上的一直不苟言笑的傅博廷竟也勾了勾嘴角。
阮思娴:“……”
始作俑者被拽上楼梯后,阮思娴平息了半天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