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有罪，不敢欺瞒姑娘，但还求姑娘莫要让王爷知晓此事，奴婢……奴婢还不想死……”
甘黎赶忙搀扶她起身，“快起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是为了我才去栖芜居打听的此事，更非是有意窃听，我怎么可能会将此事告诉王爷，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
听见她这样说，杏儿止住了啜泣，抹了一把脸，同甘黎道谢。
甘黎也稍稍调整了一下思绪，尽量平静地问她：“杏儿，你除了这些，可还听到旁的什么了？”
见杏儿一愣，甘黎又道：“王爷既安排云贵嫔进府，想来应是有什么筹划。”
杏儿回想了少时，同她道：“奴婢听见赤旭大人说，云贵嫔在里头恐怕少不了要吃些苦头，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话来……”
吃些苦头……
陆岁淮如今的手段这般残忍，又知晓了云盼受命于傅子策的这层关系，为了从云盼口中逼问出些什么，保不齐会对云盼动用刑罚，或是什么更为不堪的折磨。
在润青坊相伴数年，甘黎也算是了解云盼的心性，知其性情坚韧，待傅子策更是忠心不二。
即使是受尽了酷刑，云盼也绝对不会说出任何对傅子策不利的话语。
若是如此，云盼在陆岁淮这里，便也失去了作用。
那个时候，他会不会杀了云盼姐泄愤？
现下虽正值暖春，甘黎却觉得浑身上下都涌上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她不敢往下再想，慌忙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声音急切地对杏儿道：“我现在需得去一趟栖芜居。”
“现在？”杏儿惊诧道，“现在王爷估摸着应该正在审问云贵嫔，姑娘您这个时候过去，怕是不太妥当，您想见王爷的话，不若晚些时候再去？”
“正是如此，我才必须要去。”甘黎道，“我自己一人过去，你不必跟着。”
她知道自己此番去栖芜居，定然会触怒陆岁淮，但为了保云盼平安，她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只是，她不想令杏儿也卷入此事，平白受她牵连。
甘黎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多语，一刻也不敢耽搁地快步朝外走了去。
*
走至栖芜居时，甘黎被守在庭院外的几名护卫提剑拦下。
她放低姿态福了福身子，温声对他们道：“甘黎在此求见王爷。”
那几名护卫看着面前谦和有礼的女子犯了难。
身在栖芜居，他们自是知晓，前些日子王爷为了棠月阁这位，处置了几名侍从的事情，也知道在王爷心中，眼前的这位甘姑娘是有着不小的分量的，因此眼下也不敢对她不敬。
只是毕竟有王爷的吩咐在前，纵然他们不愿冲撞于甘姑娘，也依旧没办法在现下让她进去。
“王爷有吩咐，现下不允许任何人入内，即便是甘姑娘您，也不可以。”其中一名护卫道，“我们并非是有意要为难甘姑娘，也请甘姑娘勿要为难于我们才是。”
甘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向前迈近了两步，道：“我没想着要为难你们，只是我现下，的确是有要事在身，还恳请诸位能够通融一下。”
见她执意如此，护卫的态度比起方才强硬了些许，剑鞘也直直地抵在了她的身子前头，摇头道：“恕难从命。”
恰在此时，甘黎依稀听见里面似是传来了一声女子凄惨的叫声，正是她所熟悉的声音。
她的心猛然一沉，慌不择路间，拔下了发髻上的钗子，将尖锐的一端对准了自己的脖颈，“倘若我现下一定要进去呢？”
“这……”护卫们皆是一惊，抵在她跟前的剑也往后缩了缩。
他们似是没有想到，这个方才还柔柔弱弱的姑娘竟会在现在做出此等骇人之举。
王爷看重于甘姑娘，他们自然也是万万不敢让甘姑娘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了什么事。
趁着他们愣神的这一小会儿功夫，甘黎拨开了他们，快速地向里奔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