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听说了,今日啊,王爷带了一个极其漂亮的姑娘进咱们王府,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漂亮?有多漂亮?”有人一下子来了兴趣,又压低了声音问身边的人道,“和棠月阁的那位相比呢?”
“说到这个,我方才可是见着了!若是比起那位甘姑娘,可当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那容貌,那身姿!简直就像是天仙下凡一般。”其中一人声音虽小,却难掩话里的激动之情,“而且,我瞧着是王爷身边的赤旭大人亲自护送的那位姑娘进府。”
众人皆知,过去尚在景国公府时,赤旭就是王爷的近身护卫,与王爷自小一同长大,情意可见一斑,如今更是王爷手下的心腹干将。
那位不知来头的貌美姑娘,竟是由赤旭亲自护送入府,便足以可见她在王爷心目当中的地位了。
有婢女不禁唏嘘道:“哎,我先前可还以为王爷看重甘姑娘呢,不想这么快就……”
“你这话可错了,你说说,咱们王爷是什么人?”立即就有侍从反驳她道,“咱们王爷,可是大祁堂堂的摄政王,身份那可是顶顶尊贵的,身边多几名女眷陪着又有可不可?”
“更何况,咱们王府里的女眷本来就稀缺,要依我看啊,府上除却今日的这位姑娘,还应再多上添几位女眷,以后才好为王爷开枝散叶呢。”
“话虽是这么说,但我瞧着,棠月阁的日子近来才稍微好上些许。”有人接过话头,感叹道,“今日那位天仙似的姑娘进了府,棠月阁那头,怕是又要受到冷落喽。”
……
杏儿就立于甘黎的身侧,听见他们的谈论,小心地看着甘姑娘的面色,见姑娘的面色愈发地苍白了起来,心也跟着紧了起来。
甘黎还未反应过来,更来不及阻止,便见杏儿快步向外走去。
杏儿不过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站在他们的跟前,心中虽有些许害怕,但她一想起那一日,甘姑娘病重时王爷的态度,觉得王爷或多或少都是在乎姑娘的,底气便足了起来,跟着也就壮起了胆子。
“你们,你们居然敢在此处妄议主子!”杏儿涨红了脸,也提高了音量,瞪视着外头的那群侍从婢女。
在背后悄悄议论这些事情就议论吧,反正也没人知道,但是!他们居然还敢跑到棠月阁附近来议论,还偏偏让甘姑娘给听见了,欺负谁啊这是!
杏儿气呼呼地想着。
他们看到杏儿皆是一愣,见到杏儿身后的甘黎时更是一惊,慌忙地朝着甘黎跪了下来。
“甘姑娘,小的将才无心冒犯于您,都是小的的错……”刚刚说那话的侍从现下哭丧着一张脸,向甘黎磕了个头,磕磕绊绊道,“还望姑娘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求您,求您千万不要告诉王爷,小的还想在府上多伺候几年……”
甘黎在王府里头,其实压根就算不上是什么正经主子,又一向较为好说话,是以王府里的仆从大多都不太怕她。
他们虽不怕甘黎,但都畏惧极了陆岁淮。
前些日子,他们也都听闻了,那几名栖芜居的侍从,似乎就是因为言语间对甘姑娘不敬才被王爷处置的。
从前不拿正眼看棠月阁的那些仆从,如今也都难免高看了棠月阁几眼。
怪也只怪他们方才聊得正欢,竟没留心到,在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走至了棠月阁附近。
否则,就算借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在棠月阁跟前议论这些事情啊。
眼下他们跪在地上,心中慌乱极了,个个都生怕自己与先前在栖芜居伺候的那些侍从会是一个下场。
但所幸,那位身着素衣的纤纤女子,只是平静地道:“你们都起来吧。”
甘黎声音虽听不出来说明不快,但他们却仍旧是都不大敢动。
见此,甘黎微微拧着眉心,也大约猜到了他们心中的惊惧由何而来,同他们道:“你们放心,我不会将方才之事放在心上,更不会去王爷跟前告状。”
听到这句话,他们才松了一口气,一时却也不敢起身,只是埋着头,口中连连道:“多谢甘姑娘,多谢甘姑娘!”
“都不必再跪着了,去当值吧。”甘黎淡淡道,转身走回庭院内。
看着那群人谢完恩后离去,杏儿跟在甘黎身后,小声嘟囔着对她道:“姑娘,您怎么就……”
“好奇风月之事本就是人之常情,他们在私下谈论这些其实也无伤大雅。”甘黎摇头道,“况且,他们适才也并未说什么难听的话。”
她慢慢于石椅上坐下,声音很轻:“更何况,我如今的处境其实也与他们差不了多少,不过都只是在王爷手底下讨日子的人罢了。我知道他们在府里本就不易,亦不想为难他们。”
“姑娘,您和我们这些人怎么会一样呢?”杏儿忙道,“王爷这般看重于您,日后定然是……”
杏儿说着,想起刚刚那些人说,王府里似是新进了一位姑娘,又止住了话语。
她望着甘黎的神色,小心翼翼道:“姑娘,方才他们说……”
甘黎知道她即将说些什么,先一步打断了她的话:“这与我们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