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说,事出之因就是妖呢?”他不容置疑地肯定道,“这儿没有鬼气。”
鬼由逝者魂体组成,以怨力轻重分为不同等级,取人性命就算构不成威胁,王瑜提过一嘴的睁眼鬼便是其中中下水平的鬼体。
中下水平的鬼以作弄人为乐,据说还有少部分好心肠的鬼魂搭救路人的故事,众说纷纭。
高端的鬼她没见过,鬼气也没有真正体会过,这位债主大人能分辨各物种的气息,看来还是有点功底的。
到了地下洞穴处,卫修珩身姿轻盈地落在一人高的洞前,司锦急忙刹车,却怎么也过不去。
她腿没他长,够不着地面,扑腾好几下都不行,卫修珩看不下去了,扯了她的腿就往自己这拉。
司锦失去平衡,登时惊呼连连,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扯其腿,一手揽其肩,就势丢在地上。
当她是面团呢?率先着地的陈年老腰椎要碎了。
她瞪圆两眼,摸着老腰说不了话,改而用愤怒的眼神拷问他。
卫修珩像做了错事,低头不去直视她:“不得不又冒犯姑娘了,抱歉。”
上一次在马车把她压成大饼,这一次把她当石头扔,这男人脑子里在想什么啊?
他漆黑的眸子晶亮,里面却好像装得都是阴谋,她撑着疼痛的老腰,不顾头发凌乱,歪下半边身子逼他跟她对视。
卫修珩对上她倒转的严肃脸,纯真的展颜一笑:“抱歉……我略有洁癖,旁人靠近我时,我偶尔控制不住自己。”
“那你还……”司锦卡了壳,她想说那你还处处关照我做甚,又是借钱又是寸步不离跟着她,到底图啥。
司锦的眼神越发古怪。
他长了好一张邪中带柔的美颜,除了没几句真话,光外表条件就能吊打无数人。可他究竟缺什么才会这般对她好?
幽火照亮他宛如建模的脸,他依旧波澜不惊,仿佛早已洞察出她内心:“死在路上,会很麻烦。”
因为没钱而横死在路上,或是因为死了而还不上他钱,都很麻烦。
极短的一句废话,司锦眼皮抽了抽,不过他倒让她想起之前在厉风崖时的小黑蛇了。
双标得很,只能自己靠近别人,她一靠近它它就要逃。
黑暗的洞穴莫名得与厉风崖的光景贴合,一身深色的卫修珩也莫名得有小黑的影子。
身量颀长的少年贴着墙,像是一心一意关心她,瞧她久不起身,他上前几步伸出手,想把她扶起来。
司锦掐了把自己,若不是井里飘着股腥臭味,她就要幻视成自己尚在厉风崖了。
借他力站起来,司锦不忘拍着胸脯承诺:“你放心,欠你的我绝对一分不少的还你。”
“嗯。”卫修珩暗中凝视着她,她的朝气好像永远不会被消磨掉,纵然是修士,能有如此精力也算十分少有。
重伤后他的力量受损严重,靠近她便能感觉到源源不断的清澈灵力在她体内自生自长,气势强悍得令人羡慕。
令他羡慕且嫉妒。
幽火在前指路,通道狭长得只能进一个人,前方藏着未知的危险,妖风阵阵,卷起浓重的铁味。
高风险除妖也像极限运动,司锦又慌又亢奋,心脏每跳动一次,身体就微晃一次。
她抽出系在腰带上的木棍,当作登山杖,预备好随时与敌人开战。
探险的刺激,无与伦比,在现实世界体会不到的特殊经历更给这次冒险添上别样的激情。
她从小就这样,血液里流着勇猛因子,夜晚废弃医院都去得,区区一个小妖有何可惧?
脑子里余音回荡:干就完了!
卫修珩没她这么多内心戏,他操纵着幽火打前阵,司锦垫后,又能当剑又能当登山杖的棍在她手里蓄势待发。
洞中路凹凸不平,扶墙时她摸到一片很丝滑的不明物体,捏着软软的,当即唤道:“卫公子,这是什么呀?”
半透明的网格状薄片,卫修珩光看一眼便下了论断:“蛇类蜕皮蜕下来的。”
仔细看洞穴中还有不少这种碎片,估摸着藏了个蛇窝,越往里走,混杂着铁腥气的异味越重。
“好难闻。”司锦捂住口鼻,拉了拉他衣服,“蛇有这么重的味道?”
卫修珩回头,眼里已经沁出了几滴泪,死死捂着鼻子,纤细的手腕因用力,隔着皮肤都可见骨头。
他皱眉,银票借给她她不吃饭吗?所有辟谷的修士里,这么瘦的找不出第二个来吧。
深处有窸窸窣窣的声响,得全神贯注地听才能听见,他抽回被她攥着的袍角:“不洗澡才会有味道。”
“……”司锦感觉自己好像被嫌弃了,搞不懂哪里讨他嫌了,在她就快要怀疑自己时,卫修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竖起一指压在唇上,司锦不明所以,她对妖类的感应雷达不灵敏,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