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堵了回去。
见此有效,姜桐顺手拣起一把残刃递到了封直面前。不知她搞什么名堂,但看尾九郎神色是有些古怪,封直也就勉强接下。
可粗劣的刃口经不起厚重的掌力,一到手便又分裂了两截,封直将其顺势投出,刀口不偏不倚,堪堪擦过了尾九郎的两侧脖颈上。
再歪一点,那就是割破喉咙,死翘翘!
尾九郎吓得浑身发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姜桐也被封直这大胆举动吓一跳,让他拿着吓唬吓唬人,可没让他要了人命。
“若是不实,有同此刃。”血色警告还不够,封直又冷脸甩下了一道赤果果的威胁。
姜桐这回没再开腔,吓就吓嘛,这人惜命的很,吓不傻!
封直的凌厉气势让尾九郎对死亡临头再一次有了个直面了解。他傻愣愣地转了转眼珠子,一旁的断刃四分五裂,不行,他的小心脏绝不能变成这样!
“使君大人大量,容九郎再想想,想想……”
摸着胸口嘭嘭心跳,尾九郎脑中充斥着是满满绝望!
筹码?
沦落阶下囚,他还有什么筹码?
尾九郎心中翻江倒海,胸口都被抓出了五个血印子也没想出来,见他一副呆滞之样,姜桐出声提醒道:
“狱牢之下的杜士郎是有破釜沉舟之心,我倒是好奇,杜士郎你如此决绝,到最后会给冯县令留什么体面呢?”
姜桐一句轻描淡写,不仅问倒了尾九郎本人,连封直亦是没搞明白。
“她这么执着于尾九郎,便是为这点?”一边疑问着,封直同时也翻开不久前的记忆,回想着尾九郎说过的每一句话,他倒要看看自己遗漏了那点。
但还没等他验证完,这耳边便先听尾九郎支支吾吾的声音。
“此事,我……娘子权当九郎那些话是在放狗屁吧!”干巴巴的,尾九郎老半声没吐出一句完整话来。
姜桐眉头一竖,沉气道:“此事?此事何事?杜士郎现今还有的选择么?”
冲着尾九郎昨夜那份恨之入骨,逮着一点脏水就往冯县令头上倒去,就他还想着给人留体面,这如何能说得过去?
这个体面,不,应该是这个体面下的小把柄。
姜桐猜测,这个事关冯县令的小把柄,要不牵扯易三戈与尾九郎他自己,要么便是没有确切证据说服力,否则的话,它一早便成为尾九郎手中的利箭了。
但不管是哪种情况,总归是一个突破口。
尾九郎胸口顿时一噎,“我我我,九郎,九郎怎敢胡言啊!”祸从口出这个道理,他算是明明白白地体会到了。
“杜士郎只需如实以待,没有人要你胡言。”秀眉凛冽,温柔小娘子也有可怕一面。
尾九郎摸了摸凉飕飕的脖子,“如实……好,好,既然娘子与使君都这么交代了,那就容九郎再大胆一回。”
“此事关乎冯县令,昨夜狱牢下九郎确实……确实有所隐瞒。”
艰难承认道,这下真正地勾起了姜桐与封直的好奇心,尾九郎不说也不行了。
“九郎这三年被仇恨所蒙蔽,对冯县令自是格外留心,虽然易三戈不许我露面出手,但我心有不甘,所以时不时,还是会冒险偷偷潜入城中打探消息。”
仇敌当前,这换谁能安稳不动?
尾九郎不仅要动,他还张开大嘴,随时准备着狠狠咬上一口!
“新官上任三把火,沣县各商各路苦不堪言,牙人难做,这冯县令府中又多的是人手,九郎便与他们做了几笔买卖,咳咳,其实也不能说是买卖……当时那般情况,九郎以为那冯府就是个水深火热的鬼地方,我将人弄出来,全是为他们好。”
尾九郎极快地将这点含糊了过去。
“只是冯县令的要害还没挖到,九郎这耳边倒是先听闻了一桩离奇,三个月之内,这沣县城中竟有六位男子先后暴毙而亡。死人不离奇,可死得这六位是沣县有名的商贾那便是值得称奇。”
“更是奇怪的,我从冯府下人口中得知,这些人生前都有来过府上作客,如此巧合,这……”尾九郎悻悻收口,这没谱的事,如今他可不敢乱说。
“……后来我想顺此查下去,也未查到什么有力证据,易三戈发现后也禁止我再踏入沣县城,此事便也不了了之。”
与姜桐猜测的没差,只是没想到这两种情况都被占了去。
光是牵扯到人口买卖便是大罪了,难怪这尾九郎不敢大肆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