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时琢磨不透，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假。
“冯县令为何不言，是自知死到临头么？”借着乘胜追击这股劲头，尾九郎再次逼向了冯石溪。
“呵呵呵，冯县令若是不会说，那便让你那痴儿出来可好？正好也让使君瞧瞧，让沣县百姓也都瞧上一眼，如此一来，为你冯县令再可怜三分，指不定还能留你冯家一个后！”
讥声尖酸又刻薄，尾九郎这番阴损话语气得冯石溪一怒抬头，然他又立即蔫巴了下去，这无言无奈的一幕，看得众人心底其实已经摸清了结果。
那痴儿……
冯县令家的公子，因为未曾露于人前，他们对此子知道的也并不多。只传闻道他有疾在身，而冯县令也从未否认过，所以他们也便认定了这个传闻之真。
这个心照不宣的“事实”，谁能料到今日之反转，背后竟是冯县令秘而难堪的隐痛！
“痴儿又道如何？痴儿无辜，他不偷不抢，不拐不骗，况且此乃冯县令家中私事，用得着与旁人道诉么！”
孙县丞摆袖嘟哝，总算说了一句良心话。
“道是私事那就不该殃及池鱼！”尾九郎当即恨了回去，驳道：“他痴儿无辜，我就该死得理所应当么？宋县丞一家便该落得那般凄惨下场么？休要拿痴儿私作籍口，如今人证物证一应俱全，劝冯县令少作无谓挣扎，九郎最后还能给你留个体面！”
傲然言罢，尾九郎大敞赤身血肉，纵使后背落满了绽裂鞭伤，也不及那腰腹一处密麻来得可怖。
这抹不去的伤，同时也是留下的铁证。
孙县丞噎紧喉咙，目光慌忙地躲闪去了一边。
无人再言，封直摊开了掌心的僵死小虫，弹指将它扔在了冯县令身前血泊之中，嗖然一下，那浸血中的虫尸竟有了蠕动的迹象，血生生，仿佛活了过来。
如此细微一幕，当叫冯石溪近前看了个仔细。
他的咚咚心跳在这一刻也漏了个窟窿底，摔得稀碎不堪。
“冯县令还想抵赖，使君不若将冯夫人押来……”
“无须牵扯到她。”
一声甩出，冯石溪终于硬气打断了尾九郎抛来地挑衅。
封直好眼视之，旁边众人也悄悄地竖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