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你的刀下,没错!但你出手那是为冯石溪所逼,这是你亲口告诉我的,三年如一日,临了你怎么可以说变就变!”
三年相处,仰人鼻息,别说易三戈一个眼神,就是放个屁他都能闻清是什么味道!
对他抱歉?
凭什么?
骗了他么!为何啊?
尾九郎对着易三戈疯狂地摇头否认,但越是如此,易三戈神情便是愈发认真,那眼里流露出的歉意,甚至还有可怜,全部一股气地扑向他而来,满身苦楚,这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我不信,我不承认,冯石溪他必是杀害宋县丞一家的真凶!”
甩掉所有杂念怀疑,尾九郎脑海里一遍一遍坚定着自己的信念,誓死不休!
众人看着他有些失狂,心中解气又难受,难受宋县丞岂非真的丧命于杂皮三手中,尸骨无存了?
躁动重新聚在易三戈身上,有在外面的听到了动静,早恨不得冲进来将其大卸八块。
姜桐暗自感概,从静娘口中听得了宋家的悲惨,而今又听得宋县丞身死的消息,旁的不谈真假,只怕宋县丞尸骨无存这回事,千真万确假不了了。
“三哥,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怎能……”
耳后传来一道哽咽,姜桐眸下一紧,竟漏了身后这个多情善感的郝成虎。前脚刚夸人,后脚人便塌,失望在所难免,只是他这般为人心碎,道是有点猫哭耗子——假慈悲啊!
狱卒接着摩拳擦掌,牢中囚犯也蠢蠢欲动,识秋提手拎过一只不安分的爪子,柄刀对准掌背便插了进去,穿骨刮肉,那惨叫声瞬间盖满了整个狱牢。
无论付二如何求饶,识秋都没手软半分,一柄刚钉住,一把又插进了另一只掌心,骇叫声响连天。
这浓烈残忍的一幕,杀鸡儆猴,登时没有人敢生造次。
“哈哈哈哈……”
就在此时尾九郎突然不要命地阴笑一阵,上手指着凄惨的付二,还有一边的沈南。
“别忘了,他们远道而来为的是谁!千里之外的少阳县啊,冯县令这份威名,可当真是了不得啊!”
脑瓜子一转,尾九郎立即恢复了正常。
“无风不起浪,九郎一人说可能算不得什么,可是如今还有他们,一群从千里外跑来的讨债者,冯县令,你欠得还真不少呢!”
忍辱负重三年来,他早不是以往那个无知脆弱的傻子了,就凭易三戈这点本事休想击垮他!
越过易三戈可怜的目光,尾九郎傲气地抬起了下巴,他道:
“三哥又是为何与他们勾结到了一起,还不是因为你身为冯县令的心腹,他们自是要拉拢与你一道,此事付二沈南亦都知晓,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信了闵良之的话来到沣县。毕竟三哥一力作证冯县令侵吞了他们的钱财,不遗余力地又帮他们进入沣县,进入李家庄……”
“九郎不清楚你们之间的过往,但是三哥,而今到了使君面前,三哥既要坦白真相,少阳县之事为何只字不提?”
质声一往有力,尾九郎哐哐地对着易三戈甩出了长篇一大道。
本人对此还未有何反应,旁人听得倒是先急了头。
众人当先疑问,这易三戈何时成了冯县令的心腹?
狱卒小役不解,孙县丞亦是傻眼,这从未有交集的二人,谈何而来的心腹?
“这太荒唐了!”孙县丞不禁道。
封直也觉太过离谱,料到了沣县一滩子是个麻烦事,但他没想到这里面会有如此曲折离奇。
“易三戈与闵良之的关系,使君一问他们便知。”
不停地煽风点火,尾九郎指着一边凄惨缩身的二人,丝毫没有放过他们的打算。
利刀还血淋淋地插付二手骨中,他倒是想开口,可惜一张嘴流出只有呜咽的口水。
识秋转过头虎视眈眈,盯得沈南脸皮手筋狠狠一哆嗦。
“三哥盛情,我在少阳县也只是略有耳闻。余化程胁迫我们为他做事,杀人越货,谋财害命,专挑着那些行路之人……这些不能见光的勾当,让我们只能一直窝缩在暗地下,除了死人还是死人,平常也只有通过闵大哥,我们才能知道那余老狗的动静。”
“这些年来他拿着我们兄弟用命换来的血汗,穷奢极侈,为他之仕途添砖加瓦,而这其中流失最多之去向,便是到了千里之外冯县令的手中。此事极其隐秘,余化程从来只交代闵大哥一人,沣县内也从不见冯县令出面,只有易三哥出面,这一来二往……我也仅知晓这么点了……”
沈南摇头恹恹,提及那比死都还要不如的往日,放在眼前这点折磨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识秋收手,后脚跟像是张了眼,一踩落在了付二鬼祟的小腿上。
惨叫声嚎,人人捂耳厌烦。
面对接二连三之诬,瞧上冯县令似乎已然麻木,缄默低眉,也没一丝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