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了一会儿,觉得家里是不是该更改一下格局了,增加一座柔软的沙发,茶几。
最后再换一台彩色的电视机。
黑白的影像,看起来虽然给他一种切实生活在八十年代的感觉。
但他还是想看彩色的电视。
思绪纷飞,难以抑制。
有时候像他这样以文字为生的人,脑筋要是浮想联翩起来,根本止不住。
不过想到今晚要写的新书,程开颜又不免期待起来。
脑子里的东西,落实在粗糙的纸张上,是个什么样的效果,这是连作家本身都不清楚的东西。
但偏偏令人期待。
进房间前,程开颜随口叮嘱一句,“妈,我有点事情要做,尽量别打扰我,水烧开了再喊我。”
“昂。”
徐玉秀没有回头,不过她有所猜测,因为这两天儿子发呆思索的频率以肉眼可见的方式在增加。
这对一个母亲而言,并不是什么很难察觉的事情。
她总是默默在背后注视着他的一切。
“等会儿水烧开了,我再给你泡一壶茶。”
徐玉秀回头补充道。
不过程开颜已经关门进屋了。
旁边王樯阿姨将两人对话的情景收入眼中,羡慕的说:“玉秀,你们娘俩的关系真好。”
是相处的氛围,也是默契。
“呵呵。”
徐玉秀明净端庄的脸上露出笑容,在灯光下,眼角显露出细微的皱纹,并不难看,相反有种母性的光彩,令人心头温暖。
……
回到房间后。
程开颜拉开灯的拉绳,屋子里骤然明亮起来。
在创作之前,他需要收收心,将心情平和下来。
他坐到钢琴面前,打开琴盖,抚摸着象牙白的琴键。
但没有按下,而是闭上眼。
过了几分钟,也可能是十分钟。轰隆隆——
窗外炸起一声闷雷,一道电蛇撕裂天空,将印的玻璃窗户都照的透亮,但很快又熄灭了。
伴随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雨声,打在玻璃上,打在树叶上,打在的窗户外的水沟里。
程开颜睁开眼,心情很好。
他坐回书桌上,拧笔,吸墨水,抽稿纸。
沙沙
淡蓝色的字迹在纸上留下两个字《芳华。
程开颜倒没有第一时间下笔开始写剧情,而是回忆起了那个被他借用名字的《芳华。
这部小说,他是在看过电影之后才去阅读的。
抛开感情色彩和电影的加成,他个人觉得这部小说并不是严歌苓的真挚之作,有些小家子气,也有她对部队的刻板印象。
在对人物的塑造中,可能只有何小曼是真正立起了。
特别是有一段令程开颜为之触动。
何小曼的母亲有一件红色绒线衫,是何小曼的父亲结婚时定制的婚服,本来母亲答应给她长大后穿的,但却被母亲送给了同母异父的妹妹,她直到一天这件衣服穿在妹妹身上她才发觉。
她没吭声,默默溜进妹妹的房间偷了回来。
晚上她缩在房间,硬着头皮抽掉毛线,用墨水将毛线染成黑色,给自己织了一件看起来有些拙劣的毛衣。
这就是何小曼。
相较于她,刘峰这种老好人的形象,作者就是不是单纯的描绘这个人物,更多是为了去写那种老好人露出一丝恶时,处境天翻地覆的变化,为了写集体主义下,个人的挣扎。
就难免显得有些刻意,尤其是最后刘峰当能够看着那个陷害他的女人的照片笑。
当然也有可能是刘峰,真的认为这件触摸事件完全是自己的错误。
又变相的反映了他是个老好人吧?
总的来说,他不想照搬,一来是他已经入了门,二来也是因为他想要尝试自己的故事。
程开颜打算以这个故事触发的灵感为创作蓝本,以自己在部队和文工团的见闻为文字血肉,写自己的故事。
对于小说创作,很多人可能觉得忽如其来的灵感最重要,但他觉得写作之前的准备,提前量绝对是决定作品下限的东西。
灵感犹如神来一笔,拔高上限,但也可能破坏故事的整体氛围。
芳华的故事基调,是一群年轻男女在集体与时代浪潮中,经历成长,感受青春,萌动爱情。
当然还有对人性的丑与美的审视,这是必不可少的。
就像班上的那个三十多岁的女同学,张抗抗。
做不做得到是一回事,但一定要标榜出来啊!
这就是作家!
程开颜依旧是选择了三幕式结构。
说来也惭愧,他只会这个,毕竟足够经典好用嘛。
“沙沙——”
第一卷的故事,更多是起到铺垫的作用,但依旧有高潮。
程开颜是这样假定设想的。
一九七四年。
这一年,注定特殊。
上山下乡运动来到了高峰。
这一年的夏天,学校的毕业季就来了。
太阳的温度让北京城这座古老的城市,成了一个巨大的蒸笼。
上山下乡迎来了史无前例的大